老仆传饭。
陶氏勉强用了一碗粥水,复又神情恹恹的,支持不住又要休息。
郭通也无法,只得将房中烛火熄了两盏,回了前院厢房。
那陶氏灯下拥被而眠,半睡半醒之间,只觉纱窗微动,一道阴风吹灭残灯,皎皎月色下显出几道影子来。
陆停云细瞧这陶女官,心中了然,对那红袍阴神道:“应是受了殃气冲撞所至,这殃气乃是死人喉咙里留存的那一口气积郁不出所凝,若被活人吸入,大凶!这殃气本在魂魄离体时会自行散去,称为出殃,民间也常有死人出殃、活人避煞之说。”
“此气不祥,常有妖鬼之属将此气拘来练法,若是以此气害人,轻则神智蒙昧痴痴傻傻,重则立时死了化作僵尸。”
玄女也道:“这陶氏受殃气冲撞时,邪法还不曾全功,因而留得性命,只觉整日昏沉无力。若不将这殃气散了,她虽不至折了寿数,余生也将病痛缠身难得善终。”
陆停云睁开法眼追溯因果,却见一惨白浮肿的沉尸藏于河底淤泥之中,满腔怨气汇聚在咽喉一枚三寸镇尸钉上,引而不发。
沉默了好半晌,陆停云道:“若论起来,这事应由你管,我却不好越权。”
玄女也沉下脸色,冷笑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为恶之人当有此劫。依我说,你便是赐下杀命司法旨也是应当!冤有仇,债有主,别害了无辜之人就是了。”
陆停云轻叹一声:“虽是顺应天理报仇雪恨,如此一来却也绝了投胎转世之机,怕是会泯灭心智化为不祥,实在可惜。”
“传凝聚殃气法门的那人也没安好心,只待这冤魂成了疫鬼便下手除去,搏了名声又得了实惠,真个是好算计!”
玄女斥道:“这等歪门邪道!当降天雷诛灭形神,魂魄打入地狱受苦,永世不得超生!”
一旁红袍阴神不知玄女为何动了雷霆之怒,战战兢兢不敢凑上前来。
陆停云又道:“既被你我撞见,却不好不管。”
“陶氏有弘传闺德之功,不当受此劫难。且她既被殃气冲撞,必是曾经过那冤魂沉尸之处,不如引郭通为那人洗雪冤屈,或可泄了胸中怨气。”
玄女双目湛然,莹莹生光,叹道:“罢了,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