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董卓乱政,立我为君,至今已逾二十六载,今天下遂平,朕亦重归于祖地,五日之前朝会上朕便曾有言,许都者虽见证了大汉中兴之征兆,却也是朕被迫栖身之牢笼,朕时常苦于许都旧宫如何处置,时有许昌侯提出分忧之策,朕虽有怒,但怒之过后却是甚为欣喜。”
“遂想之,朕虽为天子,但亦为大汉之子民,如那寻常百姓之家,既然搬离旧居,而有亲族投之于旧地该当如何?那许都旧宫如今仅住些宫婢,为何不可让于他人使之物尽其用?”
“以血脉而论,刘章非但是我汉室宗亲,又出自赵王一脉,两家自两百年前便是亲近非常,如今其有所求,朕就算是替先祖偿还些人情也是应该,更何况此人还心系天下,多有所创,许都说是曾经的宫室,也不过就是间大些的房子罢了,不过是朕的私产,如今朕欲送之,可有违背人情理法之嫌也?”
刘协说到这里,指了指董昭道。
“你说!”
董昭:……
“那么你说!还有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可以说!说啊!”
看着满朝文武闭口不言的模样,刘章眯了眯眼,道。
“还是说,尔等要让朕去上表给魏公,请他多给朕的族亲批一块地用作办学之用!”
董昭不是傻子,听到这里自然明白了刘协所指,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高声道。
“陛下,老臣绝非此意,请陛下息怒啊,陛下!”
看着董昭匍匐在地,百官们也瞬间明白了什么,忙俯身高呼。
“那许都不过一座废弃的宫室,留之无非养些闲人,若是以无用而资有为,此必为后世传为美谈,陛下圣明啊!”
“陛下圣明……”
刘协嘴角微微抽搐,不由得想到了西都长安,自己这个先例一开,别让人惦记起了西都祖地啊,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摇了摇头,抬手打断了臣子们的赞叹声,刘协开口道。
“董昭,汝即为大鸿胪,联络各地藩王诸侯之事还要着你去办,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带上那东西去告诉许昌侯,让他好生治理,为天下百姓多谋福祉,莫要辜负了朕。”
“喏!……不过陛下,这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