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涿县的乡民,吾父便是这饥民之中的一员,至于吾母,则被胡人掠至柳城以北的乌桓部落之中……可怜吾母彼时已有了身孕,是以某是在乌桓人的部落中长大的……”
许仪闻言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
“敢问兄台之母……”
“养育某至十二岁时,家母告知一切之后便撒手人寰了。”
许仪闻言,心情复杂的拍了拍六六的肩膀道。
“兄弟,节哀……”
然而六六却是肩膀一抖,卸去了肩膀上的大手道。
“何哀有之?吾母受尽人间苦难,去了反而是种解脱,只是那刘备!”
说着六六单膝跪地,抱拳道。
“请将军务必将此次任务交于吾手!”
许仪闻言,盯着六六的双眼看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兄弟,任务交给你可以,不过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将军请直言!”
“活着回来……可以吗?”
……
然而等待着许褚与周围众人的只有六六微微垂下去的头颅以及无言的沉默……
许仪眼中的期待缓缓化作恍然,最终叹了口气道。
“既然如此,仪唯有祝兄弟此去可以得偿所愿了,取酒来!”
……
“兄弟!汝之仇是家恨亦为国仇,许某年纪尚轻,今尚且不能为兄弟做些什么,唯有这一碗送行酒与一份承诺送兄弟上路!”
说着,许仪将手中的酒囊高高举起道。
“某许仪在此立誓,凡我许仪所辖之地,不使奸佞小人为祸,不是外族欺我大汉子民,此誓邀我华夏英魂先烈共鉴之,如若违背,我许仪必受斧钺加身之刑!”
言罢,许仪看向六六道。
“兄弟!请!”
“将军请!诸位袍泽请!”
“请!”
……
一群汉子穿着迥然不同的服饰,仰头共饮,远处是呼啸的海风以及地平线上一条蓝白色的水线……
良久之后,许仪丢掉空空如也的水囊,再次看向六六道。
“兄弟,此一去或你我再无相见之期,可能留下一个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