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的累积,而他自己,可是从有望陆地神仙的境界,瞬间跌到这种生死两难的境地的。
按说,咱们这个岁数,也该看透了,可越是临近那条线,老夫心中就越是能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恐怖,与不甘。
金圣武捏着酒杯,有些自嘲:说来你可能不信,老夫有时梦里都觉得是有人窃取了我的寿元,以至于两百岁这关,怎么都过不去。
你错了,不是我们。
龙夕象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比你年轻一甲子。
金圣武差点被呛到,连咳几声,伸手点指着他,好半晌才缓过来。
我若未受道伤,如今正是鼎盛之年。
龙夕象从袖子里翻出一张纸,上面记着他的岁数,他每天都要记一下的,他觉得自己还年轻。
以二百寿限算,老夫本还该有六十年好活。
金圣武果断的略过了这个话题,他心里发堵:
说来,老夫也就这两年好活了,本来,庄子里都已开始设宴了,但老夫觉得,枯坐等死没有意义,倒不如死前出来转一转,看看当年故人,也来看看你这小秃驴。
看着眼前一如当年那般容颜不老的龙夕象,金圣武心中着实有些触动。
当年初见时,自己年不过百二,正是鼎盛之时,龙夕象方成宗师,两人江湖相遇,论道比武,把臂游山河。
一晃八十多年过去,自己行将就木,这小秃驴也已到了坐化的时候。
龙夕象默然无语,他的记忆停留在四十年前,此刻看着满身暮气的金圣武,心中感触实比他更足,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几圈,才轻声传音:
现在改修拜神法也来得及。
不瞒你说,真想过。
金圣武拨了下眉毛,面对龙夕象,他着实没什么隐瞒:但不行!
不行啊!他站起身来,于院中踱步:一百多年里,老夫杀了多少邪神教的妖人,多少次险死还生才有今日之威望,临老了自己跪下,怎能甘心?
院内陷入沉默。
两个老家伙端着酒,对视一眼都觉有些喝不下去了。
看破生死,这么四个字,我坐了几十年,也办不到。
龙夕象饮尽杯中酒,重重落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