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
他们只想画好自己的画。
“胜子,连我自己都分不太清楚,年少的我最初拿起画笔的时候,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我的爷爷开心,会不会很不纯粹?”顾为经问道。
“梵高和戈雅曾经想成为一名神父,马奈想到律师,雷阿诺最开始转行画画的原因,仅仅因为比起他在东方瓷器店里当学徒的收入更高。只要你有纯粹想要画好的欲望,为什么拿起画笔并不重要。”
“成为我父亲那样的那大画家,也是我绘画的动力啊!”
酒井胜子怜惜的把脸颊贴在顾为经的胸膛上,特意拿着自己举例子,“我们想要画好画的欲望,本来就是由很多因素构成的。”
她知道因为原生家庭的差距。
顾为经有些时候像是个执着的艺术家,又有些时候又像是个害怕的小孩子,处处担心自己不如别人。
“顾为经同学,你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至今还在画一些空洞乏味的作品。我过去的人生是一枚玻璃弹珠,遇上了你,这枚弹珠方才有了中间彩虹的螺旋。你是我的心头的亮色。一万个小松太郎也比不上这一点。你有什么可恐惧可自卑的呢?”
“恐惧……”
顾为经感受着光滑的肌肤在自己胸口所传来的暖意,胜子身体很暖,似是化成一汪热水,要融化进他的身体中。
“你问我最大的欲望和恐惧是什么。胜子,愿意听听我的恐惧是什么么?”
胜子小姐趴在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只要你愿意和我讲,我永远愿意听。不过,我其实已经能猜到了。”
“我担心失败。”
顾为经摸摸胜子的头发。
“既然画家的命运有这么多不由他自己决定,甚至不由画作本身决定的地方,要是我真的是个无法走向美术最高峰的人,那该怎么办呢?你妈妈让我们扶持的走下去,可是如果,我无法做到呢?”
胜子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只是这对顾为经来说并不容易。
让一个敏感的人将自己最大的恐惧,最深的怯懦讲给别人听,无异于让他脱光了衣服示人。
只是酒井小姐实在太温柔了,温柔到他愿意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