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天下第二的宝座上,挪不了窝。
不能说不受重视。
可事情常常坏就坏在这个天下第二这个说法上了。
从画家人数、受评论家关注程度,市场热度无论哪个方面,它总是要稍微逊色于油画一筹。
连透纳这种水彩画师们精神领袖般的代表性大师。
他笔下的油画还是要比水彩卖的更贵。
尽管这有他一生水彩画了五万张,油画只有几百幅的原因,而非技法的因素。
但终归不管水彩画家们乐意不乐意,拍卖市场里,透纳成交价格单价在五千万美元以上的作品,清一色的都是油画。
想想看。
一个自认更漂亮的女人当了连续六个世纪的二房小妾,纵使头上挂了个“如夫人”“平夫人”这样的好听名头。
心中怎能忍得住想要撕一撕大妇的冲动。
水彩画家就是这个“小妾”,
所以画家们要不然水彩与油画左右开弓。
专职画水彩的画家,总是有忍不住嘲讽两句油画家的职业病。
瓦特尔此刻有意想要激发顾为经的兴趣,防止这位天赋异禀的学生坠入爱好油画的“魔道”之中。
他方正严肃的脸上忍不住眉飞色舞了起来。
“水是纸张的天敌,两种相生相克的元素在我们的笔下巧妙的融合为一体,这是什么样的奇妙而高贵的画法!那些只会往画布上涂颜料的粉刷匠小工比的了嘛?”
“要我说,画家呀,在美术学院里学好素描和水彩就行了。对技法没信心的家伙,才去学油画呢!”他吹嘘了一下。
“别看市场上水彩画便宜,画一幅水彩可比画油画快多了。按工作时薪来计算,混的差不多的中层画家里面,我们画水彩的是最挣钱的。”
顾为经笑了一下。
得。
三两句话的功夫。
油画画家已然在瓦特尔老师的口中,由仰光河边贴膏药的正骨老中医,变为了给别人搞装修的刷房小工了。
他轻轻沉思了起来。
顾为经肯定不是在思考,瓦特尔教授这套论调放在外面去,会不会挨人揍。
扣除对油画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