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包括黄宾虹先生,晚年眼疾,极难视物,却仍笔法瑰丽,艰难的在画卷上探索前行。你老师我比不上这些前辈的毅力和魄力,但自认年纪大了,眼神却还没花。”老太爷又摇摇头,“还没有需要到让你们这几个徒弟照顾的安享晚年的时候,再等等吧。”
曹老侧过头,望着唐宁。
唐宁费解的盯着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见你么?你的心,不够静。”曹轩伸出手指,在面前的茶几上敲了两下。
“心不静,就算见了面,我的话你大概也听不进去。不如写封信,让你沉下心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可能效果更好。”
“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伱问关于顾为经的事情。”
唐宁紧锁眉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感到失望么?”
曹老神色安详的看着女人。
唐宁心没来由的一沉。
她没听明白老师的意思。
但她宁愿老师像对待其他师兄师姐那样,生气的拿调色板去扔她,拿拐杖敲她,也不愿意老爷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娓娓道来。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老人这幅平静的样子。
唐宁忽然觉得,这次她可能真的让老师失望的紧了。
“你小时候,你们几个师兄妹每周末都会在我书房里开一个小小的研讨会。我会谈古文,谈各位文人书画诗词的得失,畅所欲言,无所讳言。”
“老师说其中有大风骨,亦有大风流。”
唐宁点点头。
“我还记得,你拜入师门的第一个周末,那周我正好谈到《世说新语·容止》关于名士的一篇,期间讲到金代的大文学家元好问,评点东晋潘岳的文章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古往今来都非常有名的论断——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
潘岳,字安仁,也就是掷果盈车,貌比潘安的主人公“潘安”。
他是东晋时代以才情出名的名士,东夏历史上最出名的风姿卓世的美男子,但是元好问对他的评价并不高。
“我说,这句诗的意思是,是以画看人一点也不准确,笔下的文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