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笔从亚麻布面上擦过,轻柔的好似飞鸟掠过湖面。
先是天空中翻滚的雷云,然后是绘彩玻璃上拉长的霞光,厚实的颜料一层层的被笔尖抹入布面纤维的缝隙中。
于是。
漫天的大雨,也就从年轻人身前的画布里洇湿了出来,在窗外连绵夜色连绵雷声里,和连绵的雨点融为一体。
轰隆。
远方的天空先是被闪电照亮,几乎是转瞬之间,巨大的雷声便接踵而至,像是鞭子抽开空气,发出霹雳的暴响。
大地都好似震颤了一下。
未锁紧的老式折叠窗仿佛也被这声鞭子抽中,猛的被风推开了。
冷风卷着夏日的雨水,从敞开的窗户间灌入,窗帘被卷了起来,房间内所有被有被固定住的纸张,速写本,被风吹的扑簌簌的乱响。
顾为经放下画笔。
他快速迎着风跑到窗户面前,将窗户重新拉紧,将风雨阻隔在屋外,并把锁栓推紧。
顾为经看着窗外在雨水冲洗中,涟漪如潮的仰光河,微微摇了摇头。
这天气难顶!
五月份刚刚算是进入热带的雨季时间。
缅甸的地理位置特殊。
北方的高耸巍峨的喜马拉雅山脉会一定程度上阻挡试图从北向南,翻越东南亚印度次大陆的冷空气。
减少了冷暖气流的交汇。
热归热。
往年仰光是很少下这么激烈的暴雨的。
至少在持续四、五个月的雨季进入后半段以前,极为少见。
前段时间。
他还觉得能在好运孤儿院,碰上的那场和卡洛尔前辈笔下环境近似的大雨,是难得的幸运,特别打电话约胜子小姐出来采风,并表示这种时机可能是她呆在缅甸的这段时间里,唯一的一次。
没想到,转过月来,就打了脸。
这星期前两天浓雾阵阵,今天天就像是漏了。
这气候真反常的紧。
“喵!喵喵!”
阿旺蹶着胖胖的屁股,跳上了窗台,一瞥窗外的暴雨,用梅花小爪子轻轻拍打了两下玻璃,确定厚实安全以后。
狸花猫就不屑的拱起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