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拿根炭条,在那里写写画画。
像是个修炼闭口禅的小和尚。
不哭不闹,不玩笑。
老人家笑笑,脸色却又认真了起来。
咱们谈的不是几百个大仔儿,几钱碎银子的买卖,咱们都是读书人。
曹轩的老师竟然替他应承下了新安百货东家的邀请的时候,可结结实实的在评论界惊碎掉了一地的金丝眼镜。
封建社会往往有割裂的两张皮。
是请大家到家里来,尝一个鲜,给的钱那是您登门做客给随的礼。
但是当曹轩即将来到南京路画画的前一天晚上,师父却特意把他喊到跟前,和他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是请客。
对他来说,这比放个风筝,推个铁圈,可有意思太多了。
当时很有名的文艺娱乐报纸《先施》报的编辑,就用东南沿海一带文坛特有的诙谐口吻,调侃道:“画画喽,曹中堂的后人,搞的跟卖唱的歌女一样咯。”
“所以就算是追神童,沪上的人,也只会追捧最神的神童。五万块而已,咱们爷俩私下说句老实话,不说本来就是赈灾。就算仅仅只是单独花个五万块,能买个东南皆知的大神童的名头。”
小时候的曹轩真的是所谓“先天画画圣体”。
讲究的雅士按老规矩,都要先拱拱手,先在口头上说一句“文人相交一张纸。”
“买卖啊,可划算的呢!”
“我算看明白喽,往后一百年,这里都会是东夏中西交粹的艺术殿台之一,一个画家想征服意大利,必先征服翡冷翠。一个画家想要赢得法国人的喜欢,必先赢得巴黎人的喜欢。”
所以。
阳春白雪就是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就是下里巴人。
“但魔都的人,又有一股傲气。南来北往,多么新奇的玩意,他们不缺。多么玄奇的故事,他们都听过,多么牛的角儿,人家也都捧过。沪上老百姓眼睛最刁,也最是见多识广,所谓最难‘伺候’。”
俗,太俗。
同门的师兄弟称这个冒出来的师弟,有“三不”。
“轩儿,你知道么?沪上是一座非常迷人的城市。它既小气,又包容。既吝啬,又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