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防止打火机里的煤油的刺鼻味道,玷污雪笳原始的风味。
所以顾为经在顾童祥威胁的目光下,先用燧石打火机引燃了烟盒里放着的雪松木片,再用木片温度适中的外焰,一点一点的旋转着点燃了烟草。
终于。
顾为经捏着脑门,双手托着雪茄,递给了爷爷。
“为经啊,你的心乱了。”
谁知。
顾老爷子拿过了雪笳,却并不抽,非常不知好歹的批评道:“心乱了,点出来的味道就不好。”
他盯着手中缓慢燃烧的香烟,好似生活中已经经历过了孙子成百上千次相同的侍候,一丝一毫的错漏,都逃不出他的慧眼。
又好似得道高僧盯着井边绿苔横生的纹理,似乎有精妙的禅法,即将被他道出。
“爷爷教导过你,不是么?一言一行,都应该有它的法度,真正的绅士,应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神不动,心不摇。知道错在哪里了么?”
顾童祥等待了两秒钟。
见孙子没有答话。
只好自己发挥了下去:“我不教过你么?不要小家子气,这种古巴手工雪笳虽然并不昂贵,但依然要郑重以待,必须要多剪一点,才能让中部的笳衣充分的参与燃烧,第一口下去,便能感受到那种中美洲咖啡豆般的味道。”
顾童祥让烟草在手中缓慢的燃烧。
“我知道,这是你人生中第一次有机会入选国家美协,但急躁没有用,等待,足够等待才能酝酿出最好的味道。”
他以纵横捭阖的姿态,批评教育完了孙子。
推开椅子,站起身,走到茶歇室的角落。
打开窗户。
顾老头以扛着相机去公园打鸟玩的经验,评估了一下逆光的角度,调整了下站姿,然后叼住雪笳深深的吸了一口。
“delicio。”
顾老头弹舌,发出了一声正宗的伦敦音。
在喷涌的白色烟雾中,给摄影机的镜头留下了一个明暗光亮交错的视觉剪影。
顾童祥觉得自己简直帅爆了。
而顾为经那边,觉得他已经很努力了,但他实在真的要蚌埠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