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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为经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他都做好了婶婶会扑上来拉扯自己,让她去救顾林的准备。
就像豪哥所说的——
先乞求,你若不应,她就会给你磕头,你若还是不应,她就会想方设法的威胁你。
进门以前。
顾为经以为这样的一幕必定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没有。
婶婶什么命令的话都没有对他说,从始至终,都不曾提过。
她没有撒泼打滚。
她没有说“求求你”,只是在那里抱着抱枕把头埋进去低低的哭,说“为什么”。
而爷爷。
爷爷嘴里说着要让顾为经走,可顾童祥努力的站起来,梳着头,打着领带的时候,他透过穿衣镜望向孙子的眼神中,未尝没有“求求你”这三个字眼。
那是无声的,哀伤的乞求。
他说自己要去西河会馆找豪哥的时候,心底的最深处,也未尝没有要用这个行为,去逼迫自家孙子去找豪哥的意味。
顾为经读懂了。
实际上。
酒井一成也读懂了。
甚至读懂的比顾为经更早。
酒井一成也许不太了解顾为经的家庭内部的复杂关系,但他是一位大画家,画了一辈子人像模特的顶级艺术家。
他擅长画小姐姐,但又不是只懂画小姐姐,只会对着那些纤长的大腿,披肩的长发较劲。
这些终究不过只是皮相罢了。
酒井一成能走到今天那个地步,便是因为早在二三十年,大坂废弃的高楼上,妻子提着高跟鞋站在天台之上,背对着都市的霓虹望着他。
气流吹的她的长发随风飞舞。
在和太太目光对视的一瞬间,酒井一成就仿佛是经历了一场七情六欲的生死轮回,从此拥有了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真正的顶级的人物画,画的是骨相,甚至是心相。
用东方国画里的说法。
皮相、骨相、心相,便是写形、写意、写神的三重不同的境界。
而用系统面板里的评价标准。
便是心有所感,呕心沥血,妙笔生花乃至超凡入圣,这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