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曹福看了她一眼,忽然就乐了。
“帝姬可知灵应宫一日要收多少信,他们能将信送到帝姬案前,已是极难得的人才,只是帝姬心不足罢了。”
“我心的确不足,”她说,“我不知他们是何品行,纵我下令去查,我初来乍到,亦不知令谁去查,从何处查。”
“就算帝姬明断,能察秋毫之末,”曹福反问,“又如何?帝姬难道欲求俊杰于家奴之中吗?”
“卫青也不过家奴出身。”
她说。
曹福直直地看着她,“帝姬要卫青何用?”
她不说话了。
“老奴虽无识人之明……”
“曹翁过谦。”
“但帝姬若只要管事,这些人倒确实能为帝姬分忧。”
曹福慢慢地看那一封封文书,并以她不是很理解原理的方法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摆放成许多堆。
“帝姬再看看。”
他指了指被他分完的文书,像是很疲累地又倒回椅子里。
她有些困惑地按照他的分类一叠叠打开,这次越看越觉得清晰。
他们都是豪强家的子侄,最不济也是个族侄,都学过书,认识字,他们都是本地人,因此除了最基础的管理能力外,他们还都能帮她做一些事。
但他们能做的事不太一样。
有人可以帮她榨出更多的钱粮,有人可以帮她让领民不敢抱怨,有人可以帮她侵吞周边的土地,有人独辟蹊径,可以帮她在土地上宣扬教化和德政。
这些字句隐藏在场面话和正文角落里,反复看,反复想,渐渐就将它们看出来了,不仅看出他们的能力,还看出了他们除了“替帝姬分忧”外,想从帝姬这里得到的东西。
她看了很久,又将这些文书都放下了。
“我该如何选择?”
“老奴跟随帝姬来此,是为了避开宫中事,一心颐养天年,”曹福说,“帝姬也是如此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
“我还要回去。”
“既如此,帝姬何必问老奴?帝姬当求教之人,不正在兴元府中?”
她应当求教的,自然是她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