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些暗流开始汹涌。
比如说辽帝还在逃,但基本上所有人都看他是一条败狗了,他越颓,金人的攻势就越显凌厉,也越让人感到不安——明明吴乞买兄终弟及,刚刚登基,他应该花大量时间来铲除异己,巩固自己的权势,怎么金人就能齐心协力,迎来了一个新首领后还能一心一意,继续追着辽人跑?
这些事并不会在朝会上议论,甚至不会进官家的耳朵——官家不爱听。
但私下里总有人会说,而赵构是听进去了的。
他有些忧国忧民的想法,只恨爹爹不给他这个机会。
康王殿下就是抱持这样热忱而赤忱的想法走进生母宫殿的。
当他看见母亲向他展示妹妹派人远道送来的诸多礼物时,这些礼物令他吓了
一跳。
“呦呦送来的?”他走近了,打量其中一匹亮闪闪的,令母亲爱不释手的蜀锦,“她可送去别的宫中么?”
“不曾!呦呦是什么性情,九哥难道还不知么?”韦氏一边摸摸那匹蜀锦,一边微笑道,“我问过内侍们了,除却你爹爹那外,她就只送来这里。”
赵构盯着这一堆礼物,皱起了眉头。
他下意识摸着自己的眼皮,想着太子和郓王之间的争斗,像是想起一些比眼下宋金局势更重要的东西。
“太张扬了。”他说完之后,就看向了侍立一旁的内侍。
他是个豪气的,热情的少年,但骨子里却天生带着自保的谨慎。
现下这份谨慎占据了上风,他那些轻飘飘的赤忱就慢慢在脑子里飘走了。
“呦呦遣你来,”他盯着尽忠,“可有别的话要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