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河滩上的尸体就更多了。
孙翊守了两天的忻口,日里要杀敌,夜里要防敌人的夜袭,到第三天时,那张西北人的方脸就挂上了两个黑眼圈,心脏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两夜没睡,肯定会有些心慌气短,这不值什么,他想,和预兆一点关系也没有。
只要忻口一日不失,女真人的脚步就必须暂停在这个荒凉冰冷的山谷里,而大宋的军队将要到了!
将要到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他疲惫的身体似乎又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大宋!大宋!
天色将要亮起来了,有士兵换岗的脚步声在箭塔上下,他从床榻上坐起来,甲片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金寇为我所阻,其必狗急跳墙,攻势更胜昨日!”他很严肃地对列阵的士兵们说道,“儿郎们,生为宋人,死为宋鬼,今日援军将至,我等不可失了朔宁军的威风!”
儿郎们或多或少都挂了彩,但听了这话,眼里就冒出了光彩,说不上是为了当宋鬼,还是为了援军将至。
但他们还是想差了,金人用过义胜军,也用过辽人,但今日攻营的依旧不是女真人本部。
今日攻营的是一群平民,男女老少都有,但少有青壮。
女真人连武器也不发他们,只在后面用箭驱赶他们向前送死。
但寨堡上的守军一见了,立刻就产生了一阵骚乱。
“阿母!”有人大喊起来,“阿母啊!!”
“爹爹!爹爹!”
寨上的守军一喊,下面就立刻哭声震天起来!
而女真人在后,继续向前。
寨下是亲爹亲妈,女真人紧随其后。
放不放箭?
一个士兵慌乱中放了一箭,立刻被其他士兵举起弓打翻在地。
那下面是他们的父母妻儿,怎么能放箭!怎么敢放箭?!
有士兵大哭起来,一个大哭,而后一个接着一个。
“指使!指使!”他们跪在地上,用力磕头,“我父我母在城下,不能放箭!不能放箭啊!”
指使在城上也慌了。
“如不拒敌,”他怒道,“难道要将忻口拱手让贼吗?!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