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语。
“那你可真倒霉。”萧扶光道,“哪怕十六呢,同家人死在一处也比进宫好。”
金璘低着头道:“死人有死人的尊严,活人也有活人的路要走。”
萧扶光笑了。
“你这人不赖,我挺喜欢。”她又说,“我赐你个名,你愿不愿意?”
金璘没说话,可那姿态却摆得恭恭敬敬的。
“好,很识时务嘛。”萧扶光绕着他转了半圈,道,“你姓金,名里不能再带玉了,叫‘小砂’好了,‘金小砂’,名字越贱越好活。”
他磕头道:“小砂谢贵人赐名。”
萧扶光又问:“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人?”
“奴也曾远远瞧见过平昌公主,她是没有您这份气度的。”金小砂抬头,“这时候在宫里还能来去自如的还能有谁?定是郡主了。”
萧扶光伸
手将他扶起,“我怎么听着你一早就在等我了?”
金小砂虽进宫有五年多,棱角也被磨平了,可骨气都还在。
“奴一直在等人来,就是一直没等着。前三年的时候等的是景王殿下,可后来便想清楚了,殿下怎么会注意到望朱台的一个奴婢呢?倘若我去找,还没近身,怕是就会将我当做刺客杀了。后来两年,心气就平了——该来的一定回来,或早或晚罢了!”
“你倒是通透。”萧扶光道,“有点儿晚,可是叫你等来了。你放心吧,只要替我办好了事便放你出宫享荣华富贵。我从不画饼,你得信我。”
金小砂看了看望朱台,摇头道:“奴不想要荣华富贵。”
萧扶光觉得这人更加奇怪。
“不要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她问,“倘若要为你二伯翻案,这怕是不太可能。那是陛下继位后办的唯一一件案子,这个节骨眼我去翻案,不是等同于打陛下的脸?”
“奴怎可能让郡主为难呢?”金小砂摇头,指着望朱台道,“这里曾住过一位嫔御,郡主听说过吗?”
萧扶光颔首:“听说过,那位进宫第二年冬就死了。”
金小砂嗯了一声,双手请道:“郡主愿不愿意进去看看?”
最后一丝暮光躲闪而走,夜幕已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