廪米廪银是童生们的指望,家境好些的不在乎,可贫苦之人大有人在,多少人就靠这个过活。自种些菜,领些廪米,再难捱只要吃饱饭便能过下去。断了米粮,人如何活呢?
彰德府在逮捕这些学生后第一时间并未上报朝廷,而是滥用私刑,这说明十有八九与府学沆瀣一气,私吞了廪生们的廪膳银。否则仅凭胡宾一人之力,如何能鼓动这样多的人与府学和府衙对抗呢?
这的确是大事,莫说彰德府,恐怕在别的地方也有,只是还未有胡宾这样的人出面罢了。
九月二十九便是她婚期,想来景王很难能赶得回来了。
可国事也是她家事,她怎能出声挽留呢?
“爹爹去吧。”萧扶光出声道。
景王将手放在她头顶,轻轻拍了拍,随后便离开了。
他一走,萧扶光这边便难受起来——嫁人的时候亲爹不在,这算是什么道理?
约摸这便是成长必须要走的一步路:世事无常,想得到的需努力,已得到的却要慢慢失去。
景王刚坐上金銮车,便见一只革靴踩了上来。
“又要走?”华品瑜道,“小狐狸刚死了娘的时候你要回京,现如今小狐狸要嫁人,你又要出远门?”
景王看着他,沉声道:“我也有不得已。”
华品瑜却笑了。
“谁能想到,彰德府那个烂摊子是先帝留下来的。”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拆东墙补西墙,我早说卖官有一日要惹出祸事来,偏就是不听。做了二十八年皇帝倒是安稳,到头来一死了之,身后头跟着一屁股烂账…”
“太傅!”景王压着怒意出声提醒,“那是先帝,太傅还是先做好人臣罢!”
华品瑜又道:“老夫早已辞官,太傅不过是从前的虚衔儿,谁是我的君?我又是谁的臣?殿下若有心扶持郡主,那老臣可要再说一句:郡主大婚,无人主持,她便要丢尽脸面。于情于理,殿下不该在此时离京。”
景王说不过他,看了看天,时候已然不早,再不出发,便要耽误了。
他揪起华品瑜的领子将人拽到跟前,低声道:“此案涉及帝京内势力,怕是要牵连司马宓,若不去办妥,阿扶婚期延迟事小,司马氏灭族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