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她。终于她忍无可忍,抄起镇纸砸在他脑门上,砸得他头破血流的同时,又看到她慌神地俯身来看他,水袖带着温暖的香气蹁跹拂落在他面上,像某日大风的午后,未沾血的镇纸压不住的云母笺一角。
少年人的爱意来得太快,往往是风云突然变色,只是透明的天空突然现出云彩的五光十色。初次喜欢的人如同云端的太阳,令人毫无理智地燃烧。
那之后他便理所当然地纠缠她,她若拒绝,他便说头疼。书院放了一日假,他打听了一路,才打听到她家。那是一座建在山中的别院,恢弘大气。护院个个高大威武,侍女行走间风动裙摆却不动,家仆面白无须,说话细声细气,问什么便答什么,却一句不会多说,像极了宫里的阉人。她的母亲是位病弱的美人,削尖的下巴连着细弱到极致的颈子,却是他平生所见过的最温柔的人。那位夫人见他为了来寻人徒步下山走破一双靴,盛情款待了他,甚至还为他改了小芙父亲的旧靴赠予他,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位夫人便是传闻中深居简出的谢妃。在那之后,他成了受欢迎的客人,而在经月的相处之下,他们的关系就像伏龙岭的羊肠小道,走过一段阴暗狭窄之后,前路便是浩然之地。
司马廷玉此人在宇文渡的印象中并不算好,他是帝京中再常见不过的养尊处优的贵公子,靠父亲一句话便入了内阁,若说有什么真本事,好像凭着一副好字入了皇帝的眼,常来往于万清福地。宇文渡最不屑的便是这种两头倒的人。
然而小芙却要嫁给这种人。
宇文渡稍稍低头,见司马廷玉一行人已经尽数入了小道,将要抵达出口。
初恋情人的眼、公主的手、檀沐庭的言语,五感混在一起,叫他的瞳孔渐渐扩张。
他扬了扬手。
巨石自岭上滚滚落下,快到千斤重却仍被弹飞数次。
惊恐的哀嚎声遍布伏龙岭。
雨夜落幕,天边迎来第一缕光,将朝云尽染一片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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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扶光见到司马宓之时,他面上有着浓浓的倦意。
她上前道:“大人还是先回府休息,我去寻廷玉。”
司马宓摇了摇头,只说:“廷玉平日里虽说乖戾些,但从未耽误过大事。有一次他替陛下誊了十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