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善,谁想是个一言不合就拔人舌头的主儿?难怪常听说伴君如伴虎,这种人的心思,他自认揣摩不透。
“是…是…高知府是岷州人,在西北一带算是富庶。他是买的恩科进士,从西北一路升到彰德府来…不止是高知府,张训导和刘知事也是…”孙同知想,承认总不至于有错,说不准摄政王还能饶他一死。
景王淡淡一瞥,孙同知不寒而栗,当即闭上了嘴巴。
“你们府官侵吞廪膳银,又打死童生,瞒上不报,这才受了刑。”他慢慢道,“你心痛人才,自述他们恶行,孤这才饶你一命,明白了?”
孙同知一愣,当下便知摄政王打算处置了府官,却要留下他作证,这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一来可安抚众廪生;二来府官科举出身不正一事便会被压下来;三来他在彰德府日久,累积的人脉不少,来了新府官,他便要倾尽全力去辅佐侍奉。
他往后的日子算不得好过,可也总比被拔了舌头丢了命强。于是磕头再拜了两拜,由着人带他下去治面伤了。
景王又命人将胡宾带了上来。
胡宾在来时路上听说了摄政王处置府衙与府学一事,但得知孙同知仅是左迁至通判后依旧怒不可遏,梗着脖子一脸不情愿地下跪,却不磕头。
景王倒也不计较他礼节,只是问:“金瑜同你是什么关系?”
胡宾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当即叩首道:“殿下!瑜儿与小人自幼青梅竹马,是小人犯事,同她无关!”
“有没有关系,也不是你说了算。”景王道,“金瑜一路上帝京寻到郡主门下,求她为你做主呢。”
胡宾乱了心神,只知磕头,不敢言其它。
“你是读书人,应当知道私藏罪臣之后是什么下场。”景王继续道,“不过孤念在你为人出头的份儿上,可以饶过你,你可安心等待明年秋闱。”
胡宾抬起磕得通红的额头,问:“那瑜儿呢?”
景王答:“她自然是要入掖庭的。”
胡宾垂下双肩,过了一会儿才怔怔道:“小人原是金御史家仆,也是小姐教小人念书习字。御史伏罪后,小人趁夜将小姐带走,对外只说她是我青梅竹马的婢子,实则小人才是那个贱奴。小姐不曾吃过苦,同小人一起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