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他上前,宇文渡便拎起了他的衣领笑:“陛下被舍利扰梦,特命我来捉拿妖僧。念及你曾侍奉过公主殿下,这才留你一条性命。和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崇殷一双眼被映得血红,他死死地盯着宇文渡,恨声质问:“他们来时并没有携带舍利,分明是你陷害他们!”
崇殷身型高大,又在大悲寺练过童功,两个士兵竟拿不住他,索性招呼了左右一齐上,将这和尚死死地摁在地面上。
宇文渡抬了抬头,双目隐在眉骨暗影之下使得眼神越发冰冷。
“陷害又如何?不过几个臭喇嘛罢了。倒是你,蠢得可爱,
怪不得公主不敢将你带在身边。”他轻轻拍了拍崇殷的脸,道,“和尚,若想继续侍奉公主,你就要咽得下这口气。你得活着,你有大用,懂吗?”
崇殷不懂,他只知道宇文渡杀的那些是来京传教的喇嘛,那些喇嘛说今年他们留在帝京的最后一年,他们听说上元节帝京不设宵禁,届时花灯将挂满全城,他们想看完上元节花灯后再回家乡去。
如今因为宇文渡一句话,那些对花灯和家乡的期盼瞬间便成了空。
平昌公主不好出宫,宇文渡想要入宫却只是一句话的事,即便多带个人亦不费劲。
他命人将这和尚送入公主寝宫,自己则要回万清福地复命。
德阳殿内,平昌公主萧冠姿正倚在窗边吞云吐雾。烟瘾如酒肉男女,瘾头大得很,沾上便轻易戒不掉。
宫婢细声来报,说驸马送了个人来,殿下定然喜欢。
萧冠姿将烟斗扣了扣,十分不以为然——她这驸马满眼里净是光献,何时讨过她欢心?讨命还差不多。
然而当她看到被蒙覆双眼拖进殿内的崇殷时,终于知道宇文渡的心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险恶。
崇殷面上蒙眼的黑布被扯下,刺目的光芒让他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然而他的下巴却被人狠狠攥住,等视线变得清晰,他看到公主正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你怎么会来这里?!”萧冠姿怒问,“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呆在
寺里?你乱跑什么?!”
崇殷答:“寺里来了喇嘛,驸马杀了他们,留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