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部走了一遭后,司马炼明显能感觉得到,檀沐庭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丝转变。
起先檀沐庭认为他是小阁老,即便秦仙媛进宫之后,檀沐庭眼底的戒备也丝毫不曾放下过。人与人相处,是真是假,语态动作便能分得清。说到底,檀沐庭始终不相信他。
不过在符道已死后的这三日,檀沐庭像是真正放下了戒心,有时说话高兴了甚至还会来主动揽他的肩——若不是檀沐庭有几房侍妾,司马炼几乎要起鸡皮疙瘩了。
吃饱喝足,酒过三巡后,檀沐庭眼尾被醉意染红。
“我在家中,甚少言朝中事。”他说,“你为我们受了这样多委屈,我今日也想问你一件事。”
司马炼忙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檀沐庭看了他一会儿,问:“倘若立储,你觉得谁最合适?”
司马炼一惊,“陛下动了立储的心思?”
太子萧寰已逝,皇帝想要立储再正常不过;而檀沐庭身为皇帝宠臣,私下问起他来也不为过。
“陛下子嗣不多,闵孝太子已在一年多前薨逝,只剩平昌公主。”司马炼谨慎道,“若陛下真有此意,除了公主,还能是谁呢。”
檀沐庭听了,又笑话他:“你们这些读书人都一个毛病,即便喝了酒也还要端着。来,你随我过来。”说着朝他伸手,引着司马炼朝另一方向走。
檀府琳琅楼阁十余处,檀沐庭带着他往最高处奔去。
这处高楼形似浮
屠,一眼望去竟有百尺之高,门头有块红木牌匾,上有小篆书写的三个大字——“锁凤台”。
“这座楼是我着人所建,取材用材都是我一力置办。”檀沐庭红着眼,颇有些自豪地道,“世人只知紫檀、金丝楠贵重,却不知为栋为梁者松柏居上。整座楼是用百年油松和香樟作支架,便是门窗地板都采来华山松和臭椿,可我最喜欢的却是这个,你看——”
檀沐庭伸出手指着平滑的墙面,日光之下,竟泛着细细闪光。
“贝类烧成灰研碎,加金箔混入泥土中,才成了这座楼。”檀沐庭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交代,“你进来时可要将鞋底擦干净——当然,最好着袜进来。”
司马炼十分无奈,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