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去得早,是祖母将我拉扯大,我们还未入寨子时,日子过得清苦,那会儿我年纪小,祖母眼睛又不好,单靠她一人做工养不活我们娘俩。可是有一天祖母突然对我说,祖父要去兰陵,我们若投奔他去,倒也是个活命的法子——她那时并未提及祖父是谁,只说身家极贵,寻常人近不得他身。我们到了兰陵后,一路打听出了城,去了一座山上,半山腰有一处山院,占地百亩,仆婢无数,主人家极为神秘,据说是位出身名门的年轻夫人。现在想来,那位夫人便是你娘,传闻中足不出户的谢妃。祖母谎称在山间迷了路,
带着我入了你们府上,你府上人见是一老一小,料想不是什么坏人,便放我们入府,容我们暂时住下…”
“我此前不曾见过你。”萧扶光又道。
“你和你娘在的地方哪儿能轻易进去?出了三院外,多少人几年也见不到你们一回,更何况我们这种外来人?”萧梦生咧嘴笑了一下,继续说,“我还记得那一日,天色将暗,山院上下点了灯,耀得整座山都亮亮堂堂的,有好些人进进出出。我祖母问他们发生了何事,他们说是主人家的长辈来访,还说那位长辈是极为厉害的人物,嘱咐我们不得随意外出,以免丢了性命。那时我年纪小,不知来人便是先帝,可祖母却是清楚的。有天晚上刚下过雨,祖母伺机外出,回来时却慌慌张张,收拾了东西带我离开山院。夜间难视物,雨后山路泥泞,我们走了一夜才下了山,来到兰陵城外。城外有个少年在卖鱼,见到祖母后很是生气,质问她为何要拿走东西。祖母否认,卖鱼少年又说她险些害了自己性命…”
“所以,卖鱼的少年便是檀沐庭?”萧扶光问,“原来你们从那时便见过了。”
“正是。”萧梦生不曾否认,“他斥我祖母手脏陷他于不义,逼她交出东西。祖母极力否认,说自己并未窃物。他又问祖母,如果没有偷东西,那为何鬼鬼祟祟地进内院,祖母便说不出话了…一个妇人,如何能
同不熟悉的人解释自己曾是皇帝的姘头,这叫她如何开口?”
萧扶光恍然大悟,“怪不得檀沐庭会说,是你的祖母偷了金爵钗。”
“我们不欢而散,此后祖母带着我依旧四下漂泊,最后来到济南。不过我记得临分别前卖鱼的好像说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