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过卸去黄金枷,便能引她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瞬,也算值了。
他一直在看着她,风是突然吹过,松枝上的积雪是突然落下,他亦是突然上前,一切都没有征兆。郡主像是块香甜的蜂糖,放在灶上越捶打越硬,置在炉边等着,她就慢慢化了。宇文渡从前说她心软,果真如此。
檀沐庭站在迎风口,稍侧身向着她,慢慢同她一道走。
“我想见宗瑞。”萧扶光开口。
檀沐庭说好。
萧扶光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要去内阁看看。”
檀沐庭犹豫了一瞬,又说了声好。
萧扶光未料他会答应得这样爽快,此人权欲熏心,明明这个节骨眼上最忌惮自己
的才是。他既肯应下,便说明内阁已被他料理得差不多,自己短时间内难以再安插人手进去。
果然,檀沐庭再补了句:“臣会随郡主一同前往。”
萧扶光一偏头,见他也正望来,秀长的眉眼温和无比。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万清福地那个钳着她下巴厉声控诉自己不甘的人从不存在,天地间只有眼前为她遮风挡雪的温润如玉的檀沐庭。
“好。”她听到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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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斋将双手从袖中伸出,快速地呵了口气后听到院门传来声响,急急地迎了上去。
他见主人乘风雪而来,一张脸冻得发青,许是没休息好,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莫名戾气。
竹斋噎了一下,却是不敢隐瞒,直接将府中大事报给他:“这几日秦夫人日日哀鸣恸哭,昨晚突然止了声,夜里趁人不备便出了府,不知去往何处。”
司马炼褪下身上被雪浸透的衣裳,竹斋极有眼色地接过来。因秦仙媛回来后二人分房而住,且司马炼素来不过问她起居,竹斋实在摸不清他的态度,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咱们的人已出去找了,只是天气不好,夫人出去这一夜,奴担心…”
司马炼忽地转过身看他。
“不必去找。”他道,“放心,她死不了。”
有了他这句话,竹斋心中大石头落了地,想自己不至于因疏忽而对他没了交代。可如此一来思绪中疑云又起——主人夫妇关系微妙复杂,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