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沐庭回了家,先嗅了嗅身上,直接去盥沐。
结实的臂膀倚在沐池边,身前撒了皂花,皂花里勾了碎金箔,在水中盈盈闪光。
司马炼进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前些日子那些来闹事的廪生可都处置妥善了?”
司马炼道是。
“尸首呢?”
“山中有处狼窝,那些狼降雪后便一直饿着。”
“我没有看错人,这么多人里,还是你办事最可靠。”檀沐庭沉在水中,片刻后浮出头颅,宽阔明亮的额头下是一双秀长的眉眼,只是在热水中泡得久了,目赤如血。
他从水中站起
,赤裸的身躯颀长结实,皮肤却是因长期保养得极细腻的粉白。
“越是有怨气,就越得忍着。争着出头,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他慢慢踏上石阶,随手指了指置在小几上的巾帕。
司马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沉默地拿起。
檀沐庭舒展开身子,任他将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擦拭干净。
“这些穷酸书生,迟迟未等到个说法,他们的人还会再进京闹事。文人死板,他们怕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檀沐庭又道,“有才是本事,有财亦是本事,都是靠本事科举,何必闹得这样难看。”
刚好司马炼半蹲下身子来为他擦拭足部,一眼便见到上面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疤。
檀沐庭却笑了,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他发现。
“其实我年幼时的确过得不好,两手抱着兄弟姐妹,还要没日没夜地做活…”他顿了顿,又道,“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今我权柄在手,帝京内都要听我号令,先帝的掌上明珠也要嫁我为妻…从前吃点儿苦、受点儿罪与今日相提并论,实在是无伤大雅。”
司马炼服侍他更衣。
檀沐庭看着他平和的眉眼,过了一会儿后忽然道:“你去禁中领百二精卫,再带着兵部的人去彰德府来的官道截着,事不宜迟,即刻启程。早早办完事回来,还能在我喜宴上吃上一杯酒。”
司马炼停了手,说好。
酉子进门来,将玉牌递给司马炼
。将人送走后,又回到檀沐庭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