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萧扶光正坐在窗前同碧圆下棋。
碧圆是个臭棋篓子,不会下还要硬下,下错了便悔棋。
“说她两句她还急眼,难得郡主愿意同她玩。”清清端着托盘进来,张口便道,“要是我早就气死了。”
萧扶光又收了碧圆几个子儿,碧圆刚悔过棋,这会儿不太好意思继续悔,不上不下地难受。
就在此时,二人却听郡主问:“你们说,人究竟要找何种人渡过余生呢?”
联想到她不日便要出降,清清和碧圆都愣了一下。
碧圆是流过血泪的人,当即便答:“自然要找一个真正待自己好的人才是,品行决计不能有差。”说罢偷觑她一眼,担心她会误以为自己在含沙射影地说檀大人的不是。
“这…谁能说得清呢。”清清依然是谨慎的,“不过碧圆说得对,至少要待您好,这是没错儿的。”
“可谁能保证,一个人能一辈子都对另一个人好呢?”萧扶光笑了笑道,“就连我父王都会亏待娘亲,谁能保证以后的事儿呢?”
“您不能这样想。”清清又道,“殿下也是太忙,可他对王妃的好,人人都看在眼里的。您若是一直往坏处想,只会让自己不痛快。”
“太傅从前常教导我,没有人不能成的事。譬如张弓,今日你张不开,多试几遍,明日后日再来,总有一日能张开,缺的是硬着头皮去干的那股劲儿。”萧扶光又说,“我从前总觉得,万
事只要能硬着头皮开个头,日后一切自能水到渠成地办妥当。可今日我看到宫里送来的嫁衣,比我先前要嫁廷玉时做的那件更华美,我却有些怯了。”
清清踌躇道:“您不愿意?这会子怕是有些晚了。”
“檀大人不是良人。”碧圆继续吹风,“他是大奸臣,我听人说,檀大人同刑部勾结,将不少人拿下了大狱。先前在宫里,掖庭里的老宫人也议论,说陛下原本没有病,若不是檀大人同妙通仙媛联手,服了毒又染了马上风,陛下也不会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至于皇太侄,不知是从哪儿弄来的人,仗着一支金钗就进了万清福地,这些全都是檀大人的手笔呢!”
“道听途说不可全信。”清清轻声道,“不过其中肯定有檀大人参与,不然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