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都愿意倾力相助——虽说那张嘴的确不会好好说话,可他实实在在向着自己,就冲这一点,比什么都强。
她从来不该是笼中雀。
檀沐庭靠得更近了,疏朗的眸子中倒映出另一个她。同多少次晨起时镜中的她一样,五官端端正正,令人熟悉却又陌生,就像摆在床头的花瓶,日日都看得到,可若要细说它纹理模样,还是说不清。
檀香和丁香气息渐渐近了,实在同司马廷玉不相同…司马廷玉处处与众不同,细雨中汗湿的脊背,幽暗烛火下伏在胸前的漆黑头颅,河畔芦苇丛下刺刺挠挠的大手…试问哪个姑娘喜欢呢?
除了她吧!
萧扶光猛然偏首,只觉檀香气息堪堪擦过耳边,带着暧昧的炽热与潮湿。
她将手向身边一带,养好的甲被缎面上的丝线勾得裂开。
“嘶——”她攥着小指,蹙眉一副心疼状。
“裂甲了?疼不疼?”檀沐庭将丝线扯断,又来挽她的手。
指甲劈了一块,疼倒是不疼,只是丑得厉害,一甲断,要么戴护甲,可惜养的时日短,套上长护甲实在有些奇怪;要么十指修剪得一样短,再重新养,最后才整齐好看。
“不疼。”萧扶光收回了
手,整个人挪到窗边,思量着这会儿绿珠差不多带着萧宗瑞已出了宫,没准儿还过了城守那关。清清有人接应,料想回府也不难。
“回去吧。”她说。
来时顺风,走时逆风,天公不作美,雪粒子打在马车顶棚听起来像火烧横木一样滋滋啦啦地响。萧扶光盯着指甲,檀沐庭盯着她,一路默不作声一起回到定合街。
先头阻拦的仆妇早已不在,换上来侍奉的新仆很有眼力见,一口一个“郡主”、“大人”叫得热切,端水倒茶、布菜视膳没得说。
待人都散去,萧扶光低头正盯着指甲出神,眼角余光发现檀沐庭衣摆一动未动。
他并未离开。
正当她心中纳闷时,忽然听到檀沐庭开口——
“阿扶,天色昏晚,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