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朝中便传,父皇好珍宝,尤爱白龙珠城所产南珠。为投君主所好,便有人开始采购南珠,也正是从那时起,南珠价格飞涨,短短三年便一斛千两。只是他也有心结,那便是不喜黑色南珠。我那时尚还不懂,内廷都连年缩减开支,为何在这种节骨眼上他要做那种事,但离奇的是,从那之后似乎就过得宽裕些。那些年实在难,他从哪里弄来的银子?我觉得其中有蹊跷,去查户部,那时户部还是周尚书当家,他不交暗账,所以我查不出任何端倪。直至十一年秋闱时,发现各地送来的名单上有不少竟是进献过珍宝南珠的大贾之后,我方知他做了什么。”景王偏头看向她,“若换做是你,应当会对他很失望吧?多少人寒窗苦读不过是为科考翻身,可是他做了什么?我猜你知道此事时也定会被他伤透了心,但你仔细想,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扶光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赤乌统共做了二十八年皇帝,他可能不知道吗?他什么都知道,却默许了。她的确失望过,不敢相信从来顾大局的那样一个人竟然会允许下面的人拿春秋闱做交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以需求南珠为诱饵,使世人大量购入白龙珠城所产南珠,短期内南珠价格飞涨,如此一来白龙珠城的女子便不必以身易食。同时金银珠宝又可换春秋闱入场,虽说价格高昂,但民间绝对不缺富庶之人,譬如真正的檀沐庭。
原来先帝奢侈成性的真相竟是如此,怪不得他衣行从简,却酷爱珠宝。原来这样矛盾的他,那般处境之下还想要拯救白龙珠城。
“我该去质问他吗?我不该,因为除了增加赋税,实在没有其它办法能解当下之急。且秋闱之后还有春闱,春闱后还有殿试,一个能上得太极殿的人,一路打点下来几万两远远不够,由此可见,他真的解决了难题。可这般做必有后患,所以彰德府的事爆出来后,我并不觉得意外。”
似乎是感觉有些冷,景王蜷了下手指。萧扶光忙将他的手掖进被子里,又起身打算关窗户,可听了景王说起先帝和白龙珠城的羁绊,内心依然处在震撼余波当中,恰好窗边被一块缎布夹住,一时竟合不拢了。
景王说不必:“躺久了,通通风。”
萧扶光这才回到他身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