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有这个可能,萧梦生就吓得一哆嗦。
进了景王寝居,萧梦生眼也不敢抬,直接冲着一截灰色衣摆跪了下来。
不等他磕头,头顶上便传来道清亮的中性声音:“磕错啦磕错啦!这可折了奴婢的寿啦!”
萧梦生一抬头,见原来是小冬瓜。
小冬瓜往一边闪身,露出身后坐卧在床头的人——那是个看起来凛然却不失风度的男子,面容苍白然而精神头却很不错。他穿着月白中衣,松散的衣襟口微微闪着金光,整个人像是尊精致的白瓷。他有一双像是聚集了冬夜所有星辰的眼睛,深邃而富神光,这双眼睛若再添进两分纯真狡黠,便与光献郡主有八分相像。想来他应是景王无疑了。
萧梦生被他看得有些窒息,还未开口,却见他笑了。
“你与你的父亲很像。”他这样道。
萧梦生下意识开口:“您…殿下见过我爹吗?”
景王一个眼神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了萧梦生和萧扶光。
“孤不曾见过他本人,但听说过他。”景王慢条斯理道,“曾几何时,孤也有过嫉妒之心,先帝便同孤讲起你的父亲——其实先帝曾去看过他,那时正值春夏,连续数年收成不好,只他一人在田间劳作。先帝没有与他相认,却让人高价收了那一季稻米…先帝本不打算相助,只是心软,到底还是不忍。”
萧扶光一回头,便见萧梦生嘴唇微颤。
他深呼吸几口气后站起身,大声问道:“他既然来过,为何…为何不…”
为何不认回他的父亲呢。
萧扶光也十分好奇。
“你祖母…她是个觑觑眼儿吧?”景王却如此问道。
萧梦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同自己的父亲有何联系。
“觑觑眼儿,这病得的人不多,常见伏案念书的书生和夜里做针线活的女子。他们用累了眼睛不得休息,久了看远处便看得不大清楚,为了能看清楚些,只能抬起下巴眯着眼看,就像在觑人,所以我们也叫‘觑觑眼儿’。”景王笑道,“你祖母眯着眼看先帝,那会儿先帝年轻气盛,以为你祖母瞧不起他,这才结下一段缘。”
萧梦生说是。
景王又道:“孤已点明了缘由,给你个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