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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跑,奔跑,腿越来越沉重。路上的百姓,在视野里变慢,变模糊。
他本就熬了一夜未睡,在城墙上战斗近两个时辰,此时已经精疲力尽。
晕倒之前,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然后,袅袅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搭在了马背上。
南黎后宫。
袅袅下马,交代一句让人安顿好谢衍,自己径自到了承乾殿。
满朝文武皆在。
“贵妃娘娘回来了。”
“贵妃娘娘。”
战争进行了半月,虞贵妃成了半个朝堂的主心骨。
“国主唤我何事?”袅袅没等施礼,已被黎樾搀扶住。
“爱妃有铠甲在身,不必行大礼。”黎樾接住她,却不敢看她。
“贵妃娘娘,事到如今,非我等怯战。我南黎与北燕,军事实力相差太悬殊,打开城门投降吧。”一个文臣说道。
“是啊,南夫子这些日子,七进七出杀敌营,都无功而还。现在南夫子也重伤在床,我等还有什么办法?”
“兴亡从来都是百姓苦。为我南黎百姓,降了吧。”
三分之一的文官咄咄逼人。
另外的三分之二,做鹌鹑状。
袅袅的目光,从这些主降派身上,一一划过。犀利地如一把刀子,“所以,你们都主张做亡国奴咯?也是。你们投降,说不定尚可保住一身乌纱、荣华富贵,我倒是要问问,北燕的皇帝许了你们什么好处?”
“你……你血口喷人!”文官重气节,被这样诛心,满脸羞怒。
“哼,贵妃娘娘,南黎之所以有今天,岂非某人牝鸡司晨,才惹来天怒人怨,天降灾罚?不然北燕怎会通告天下,得金丝鸟,筑金丝巢,以乐此生,快哉快哉!”
牝鸡司晨,说得不正是袅袅统领三军吗?
“住口!”一直默默无言的三代国主,黎樾面沉似水,“若不是贵妃,马上提枪,保家卫国,还有尔等在这金銮殿上聒噪?她浴血奋战,血染盔甲时,你们在干什么?她磨刀霍霍将敌军斩于马下时,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摘?”
这个史书上得怯懦皇帝,在这一刻,坚定地站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