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垂下眼,再仰起脸时,还是二十一岁年轻灿烂的笑:“走吧,大哥,我们再不回去,阿婆他们该等急了。”
……
唐珍珍一路跑、一路跑,终于跑到了一处无人的弄堂转角,才踉跄着扶着墙壁弯腰大口喘息。
刚才那一刻钟,几乎是她生命里最窒息和屈辱的一刻。
她忍不住泪如雨下,一把将手里的水果狠狠砸向墙壁:“去死!”
“啪!”一袋橙子撞在墙壁上,又咕噜噜地落在地上。
她忍不住用力地去踩踏着那些橙子:“去死,去死!宁媛你去死!去死啊!!!”
终于将橙子踩踏得汁液四溅,残渣满地。
唐珍珍才喘着大气,用袖子死命地擦了一下脸,眼底满是恨意——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随后,她上了公交车,两眼无神地回了家。
她才情绪低落地进自家门。
陈菊看着女儿回来,眼睛一亮,匆匆地把手里的菜一放。
她就赶紧过来:“囡囡,怎么样,你跟宁营长说了没有,咱们家要彩电、两辆新自行车、还有手表……囝囝说了,他都看好了那梅花手表……”
“住嘴吧,囝囝!囝囝!你就知道儿子,不是为了唐胜,我用得着去找个外地人嫁吗?有几个沪上姑娘想要外嫁的?!”
唐珍珍骂完,终于忍不住又捂住脸大哭起来。
陈菊见状一惊,也急了:“囡囡,囡囡,你怎么了这是?!”
陈菊又是宽慰又是给唐珍珍端甜水,好一会,唐珍珍才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说了。
陈菊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也难看起来:“你是说宁卫恒为了他妹妹要和你分手,那怎么能行?你也知道咱们家现在情况不好,就指望你这桩婚事改运了!”
唐珍珍气了,忍不住又要骂:“咱们家!咱们家!我真是被咱们家连累死了!”
“除了你要我帮唐胜找工作,我好好的一个经济局的秘书工作,就因为六叔家出了个间谍,害得我也被调查!”
她都要气死了,那个六叔不过是她爸的堂哥,生了个叫唐钧的儿子。
那家伙小时候走失,后来回来了,也就是家宴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