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就听见了里头的声音。
唐如厉声质问:“是谁?”
正当想要出声安抚女儿的时候,她才发现卧房里还有另外一人,那道阴柔的男声,她立即就想到了皇宫里的中贵人。
未曾从正门通禀就擅自进了院子,她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得:
“唐姑娘莫要声张,咱家也是奉命前来。”
“中贵人深夜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这是赐给唐姑娘的酒。”
唐如拿起酒杯一闻,脸色忽变:“扪心自问,我侍疾时是尽心尽力,皇后娘娘她……难不成也要迁怒于我?”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唐姑娘最好还是为府上其他家人着想一二。”
“你!”
“这酒是程太医特调的,唐姑娘也算是有福了。”
唐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泪,从回忆中脱身出来。
对着楚昭云和段景曜说道:“当年的老身,懦弱无能,害怕真如中贵人所说的把整个公爵府都拉下水,老身躲了起来,任由如儿喝了那晚毒酒,第二日如儿便高烧不退,请了大夫来也只说重病难医,不过半日光景,如儿就去了。”
听着唐老太太还原当年所见,楚昭云心中无波无澜,只是看向段景曜。
她说的猜测他不信,如今呢?
段景曜拧着眉,仍然抱有怀疑:“是陛下?”
“除了陛下又有谁能命令中贵人和程太医呢?”唐老太太自嘲一笑,笑自己当年的懦弱,是她对不起如儿,但凡当年她豁得出去,说不定能替女儿去死。
自责了许久,唐老太太用锋利的眼神看向段景曜:“难道知道了是陛下所为,段提举就要退缩了吗?”
“无论如何,都不会退缩。”段景曜是说给唐老太太听的,也是说给楚昭云听的。
“如此甚好,还请段提举记得莫要将今日之事告知他人。”唐老太太没有接着往下说,其实她很期待这两个年轻人能为死者伸冤,只是不知道究竟那一天会不会到来。
从长庆公爵府出来的两人,心思有些重。
不管是猜测还是唐老太太的话,都能将当年的真相拼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