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日影西沉,黄云台仍旧无影无踪,老严不敢拿主意,叫小厮去请黄二老爷来。
黄家现任族长三老太爷是黄二老爷的爹,年事已高,诸事都由黄二老爷出面。
不想黄二老爷下午出门了,说是在家中暴跳如雷,气冲冲备了马跑出去,家下人等怕碰一鼻子灰,也不敢问他去向。
呆坐无益,王恒见管事年老无用,觉得自己应该进书斋内室找找,黄云台何等心思缜密的人物,也许在书斋内留了甚么线索给自己。
踏进书斋,一股潮湿霉蛀气息扑鼻,大概是久无人使用的原因,玄关踏步上湿哒哒的,江南的还潮天就是这样,明明不在下雨,地面潮湿得洇出水来。
进门是个琴台,摆着一具古琴,望之纹理佳妙,王恒用手指触碰,琴弦虽不至落灰,看上去也很久没有弹过了。
银凤不知甚么时候跟在身后走了进来,见王恒若有所思,便道:“王公子,这书房是大老爷留下来的,大爷没怎么改动过,古琴也是大老爷生前用过的。”
也是,从没有听黄云台说他会弹琴。
琴台上方挂着一卷《清静经》长轴,墨法冲淡,飘如流云,笔意似乎还欠点筋骨,看上去不像是名家手笔。
王恒看得仔细,一瓶一几都不肯放过,出神间,但听见身后有人大踏步过来,转身一看,是个三十来岁的瘦削男子,面目英俊,衣着丽都。严寒天气,他自外间进来,冻得口冒白气,直搓着手,显得很怕冷。
“银凤,平日里看你是个好的,你怎么服侍的,这等宕空。”瘦削男子斥怪道。
银凤见这男子进来,莫名有些慌乱,福了一福,悄悄地缩到壁角,头也不抬,也不出声,既像是静思己过,又似乎无限畏惧。
老严紧跟着进来,回禀道:“姑爷,这位是王七公子,大爷的书院同窗。”
“王七公子远道而来,寒舍招待不周,云台也不好好款待贵客,倒躲着不见人。”瘦削男子朝王恒拱拱手,一边摇着头吁气,道:“我是云台的姊夫,黄永宁。”
“永宁兄,久仰了。”王恒不露声色与他见礼,心中却着实诧异,同姓不婚,云台兄的姊夫怎么会姓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