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佑道:“让老丁去把常来的张郎中请来瞧瞧吧,多抓几副药吃。”
“张郎中的药方吃了那么久也不见有效。”棠萼说。
“去请个城里有名的郎中吧。”晏子佑有了钱,胆气也放大了,往日他只有说:“张郎中的医德是好的。”
张郎中是难得的热心人,与晏府有些交情,不大计较诊金和车马费。
孝廉公留下来的妾凤氏常年病废在床,说不清她是什么病,一年三百六十天倒有三百多天都得卧床休息,难得精神好点,也只在院里摆弄花草,除了棠萼时常照顾她的起居,旁人等闲见不到她。
傍晚时分,司马疾的随从小容兀得出现在晏子佑的书房里,“先生请你过去闲话。”他随意地拱手作礼。
晏子佑忐忑不安已经有一整天,全是为了司马的一句话“我要考较你的学问。”这时只得硬着头皮跟小容走。
西院的月洞门几乎纤尘不染,小妹梨萼看到的锁当然没了踪影。
晏子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晏府大宅年深月久没有修缮,处处散发着破败的气息,西院的光彩焕然让他觉得似乎已经不在旧宅之中了,道家之术真的这么神奇吗?
情形很好,司马很通人情,备了一桌珍馐与他闲话。
酒是城里有名的黄鹂坊杨四酒庄的姑苏红,菜是司其巷得意楼的鸭方,黄泥煨鸡,樱桃肉,野茶虾仁,晏子佑还是贵公子时候自然领略过,其中滋味倒是阔别多年了。
美食相伴,美酒自然是开怀畅饮,何况还有这么风雅的主人殷殷相劝。
两人豪饮多时,不觉帘外一钩新月天如水,月上中庭,晏子佑带着几分醉意,挣扎起座,口齿含糊道:“喝不下了,告辞。”
歪歪扭扭地行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惭愧道:“先生本是要教我读书,在下真是个十足饭桶,只顾了吃喝,竟丝毫没有请教先生学问。”
司马微笑道:“少君言过了,世事洞明皆学问?”
晏子佑由衷道:“先生见识比我高上百倍。”
数日后,小容又来相邀,“先生请你品尝荔枝。”荔枝在吴地算得上珍果,晏子佑只是听说过遥远澳热的岭南,南越一带出产这种果子。他不禁欣欣然,暗暗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