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过将欧阳伦怎么着,他怎么还刻意躲开,总不能是因为打砸铺子的那点事吧,事已经过去了,谁会一直揪着不放……
顾正臣到了阳曲,并没有去布政使司,只是在城池游荡,看看店铺生意,问问税如何,出城看看百姓、田地,与老人在村口说话,顺便尝一尝老人拿手的刀削面……
一连多日,顾正臣都在暗处看着,这天,刚观察过信访司,便坐到了府前大街口的茶棚里,听听歇脚的路人说些什么,顺带看看府衙外有没有什么动静。
正品着茶,萧成脚动了动,踢了下凳子。
顾正臣眯着眼看去,只见儒袍方巾的林唐臣坐了下来。
林唐臣招呼着店家上茶,然后看着顾正臣,难掩激动之色,低声道:“既然你做了些伪装,不动声色待在这里,那我可就不行大礼了。阔别多年,能在这里见到,真好。”
顾正臣看着来人,欣慰地笑了:“说起来,咱们是好多年没见了。”
林唐臣当过泉州府通判,而当时的泉州知府正是顾正臣。后来顾正臣离任,林唐臣升任泉州府同知,今年年初调任太原府通判。
林唐臣眼眶有些红润:“土豆、番薯的事我都听说了,没想到那些年里,你正在做一件如此伟大的事,土豆高产的消息也传开了,那一天,我足足买了二十斤肉,让全家人吃了个饱,就是想告诉他们,好日子要来了……”
顾正臣听着林唐臣的絮叨,心中暖暖的。
林唐臣喝了口茶水:“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出福建的时候听说福州种了土豆,可我人已经要到山西来了……”
顾正臣看着林唐臣,缓缓地说:“是不是感觉有些憋屈,在泉州为官多年,多年考核优良,不仅没有向上升迁,反而被降为通判,一下子调到了太原府?”
林唐臣咕咚了几口,哈了口热气:“不欺瞒你,刚来的时候确实憋屈,怎么也想不通,甚至休沐时有几次饮醉,写了几首酸诗惆怅,你也别笑我,我只是个俗官,做不到你那种云淡风轻。”
“可后来听说朝廷委任了一位河北巡抚使,还说要来山西,我才算是明白了过来。感情这次被贬官,是有意为之,不是我有罪责,哪里做不好。想到这里,我便烧了酸诗,重新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