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至子从怀中拿出一帛书,甩在空中。
“公主言谈有趣。这东西老夫拿了也无用,全当老夫赠你了。”
许栀抓住,黄皮上墨渍未干。
她拧紧细眉,瞬间明白高渐离与荆轲是怎么被利用的,又是怎么被套牢!
张良被燕人所伤。高渐离被寻去治病,无外乎也入了反秦之人的眼中。
只是李贤,为什么?
他竟因为荆轲死了而愿意以命换命?
纵然她在秦也有近十年,但这还是身为现代人的许栀万万不能完全理解。
许栀攥住绢帛,当即调转了方向。
她为什么要回去?
她本再也不用怀揣着忐忑不安去窥探他深埋于心的所作所为。
他写:
深恩负尽,还应寥寥,惶惶见惯。
幸执父兄,臣遗难书,恳上所察。
梦苛甚重,人寰应薄,百年难筹。
浩瀚夜空,把夜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泛白的月色沉醉如霜。
许栀只希望能再快一些,她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寂静。
府中静谧,空无一人,今晚连李左车也不在府中。
水榭之上的池面游荡着深绿色的荷叶,荷花应该开了不少,月光一照,四处泛着诡异的冷光。
中堂处,一滩血迹已经发黑。
许栀步伐加快,提了裙摆一刻不停穿过竹林,黄白窗纱之内依稀出现一个人影。
她不假思索,推门而入,没有一丝血迹,但浓重的血腥气味却充斥着每一处空间,猛地灌入鼻腔,冲上大脑。
许栀心乱如麻,不顾形象地大声喊了起来。
“李贤!”
被喊到名字的人手一顿,但没有丝毫回应,也没停下来。
许栀准确地越过屏风,找到他的瞬间,她都忘记了尖叫,顿时被惊得全身僵硬!
她从没见过这种画面!
她手中的火折子砸在地上,掀起很小的火苗,然后瞬间熄灭。
一尊堕入地狱的雕像,一半被月光所浴,另一半埋入黑暗。
月色惨淡把本就偏冷白的皮肤照得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