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见到这番景象之后,难免愣怔,他下一步就跟着阿鹦,她拉着他远离是非。
她看了李贤,给他使了个眼神,想到陈平过来的提醒,抬头对张良说:“我与兄长在淮阴偶然遇到阿鹦。这才知道韩先生的故居原来在此。在外多有逗留,父亲定然担心,先生此来之意,我都明白。若先生需要,我和……”
从韩非,荆轲,再到项羽。命运的碎片扎得她很痛,她一直觉得,张良不会,张良永远都能理解她。
一旦许栀将之归之宿命,她就容易犯糊涂。
阿鹦投来疑惑,陈平以为她也不知道嬴荷华的身份,解释道:“他们一直都这样,不会有事。”
李贤沉眸,长眉如剑,“张良。就论方才之言,依据秦律当以罪论处。”
许栀要挣。
他青色的衣衫在她眼前开始慢慢变得模糊。
“监察。你当真最关心秦楚之战?”
“危害在身,不可逆转。摆在秦国眼前,是当下秦楚之战。”
她捂住口鼻,“啊啾”一声。
张良向她细望了几眼,她这些日子果真过着城父那样的生活,素色衣裳,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红绸轻轻挽住,失了浓丽,增了灵动,周遭绿翠一映,更是粲然生光。
只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李贤一旦开始攻击人,便像是野兽的行径,逮住了纰漏之处,他就不会松口。
“…是。”
直到这一刻,她企图自己忘记的事实,再度被她想起来。
他们更别没有跨过天堑。
他们初遇的时候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上前一步,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像猎鹰,“张良先生若是心有他事,所利他人,恕我不能奉行。”
张良已经走出了这一步棋,并未用任何手法遮掩,而很多人都眼看着陷阱自己往里跳。
在场多是汉臣,尤其是有韩信,许栀攥紧了手心,说出的语调极淡又深重。
直到她哭了。
“荷华。”
许栀松开手中硬物。那是张良在魏国被银针所伤昏迷的晚上,他给她的那双玉环。这双玉一直被她贴身携带,此时此刻,她觉得它冷得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