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了关于巨鹿剑所铸的事。
“此剑要何所需?”
卢衡道:“连翘山的矿铁,淮阴的水,城父的天降陨石,还要汗血宝马的血为之祭剑,几十年前这些材料分散在楚韩魏,更有西戎,得之十分不易。”
许栀道:“若天下归一,此便不是万难。”她默了默,“只可惜铸剑大师欧冶子已不在,纵有万金也难成。”
卢衡抬起头,他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理智从容不带任何立场,“公主殿下。您知道的,天下将定,那么所有的宝剑最后都会被称为秦剑。”
许栀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企图从卢衡这里找到一点张良的答案。
“秦剑之利恐会伤及无辜。”
而卢衡不同于燕月,他脱离国别偏见;也不同荆轲,超脱于恩义。
李贤在不远处也听到了这一番话。
他天资聪颖,也不愧为范增看中的第一个学生。
卢衡说:“剑如果不利如何能成绝世之名?传闻干将莫邪以身铸剑,终成绝唱之法。铸剑之人在打造这一把剑的时候,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有的铸剑师自然以断木削泥为期。”
微风拂过,卢衡的眼睛冷寂沁凉,如是秋天,在最炽热的夏日与寒冷的冬天之间,说着他所笃行的信条。
许栀把卢衡当成范增的学生,很快把话里的意思想了个七八分。
“你相信这样一把剑?”
嬴荷华让他起身,他也依旧半跪在窗台之下。卢衡并没有说了那些话而觉得与从前不同。
他颔首道:“属下还在寻找巨鹿的答案。”
他们都明白,铸秦剑之人便是嬴政。
许栀担心是范增教给卢衡说这些话,转口道:“你明明明白很多事。你看得比很多人都要透彻,为什么甘心回来做一个暗卫?”
卢衡不言。
许栀又扬高了声调,他才继续说话:“公主请恕属下妄语。”
“你站起来说吧。”许栀道。
卢衡垂着头,目光不偏移分毫。
“公主殿下。鲜少有人在寻找答案。而您和李监察在其中。”
他昂首。
“这就是属下回到秦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