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吕不韦亦师亦敌。
许栀是个擅长在蛛丝马迹中找到联系再将之结合起来的人。
她要把上党易地和白起之死变成两件事。
白日间,日头高,阴影打在了简牍上,析出一些朦胧的碎片。
“若如文书中叙,白起并无后人。”李贤道。
她看了李贤一眼:“他都十一岁了。你当兄长的,不该有所隐瞒。”
李贤这才知道,她已经将前后六七年的事情想得很清楚,了解得也明白。
没有统一天下之前,李左车的身份绝不是个好事情。
收养敌国将军之孙,私藏罪臣之孙。这是死罪。
为什么这时候才提出来疑问。
“公主。”李贤压着声音,“这事情一旦被传开,家父会被架在火上!当年说动家父收养李左车的人是公主和张良。”
他直接将这个名字摆到了许栀的面前。
灼眼的日光照见她眼底藏不住的痛苦。
“李贤。”许栀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你不喜欢旧事重提,我也不喜欢。”
有的人在经历过痛苦之后会有忠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有的人则会忘记这是快乐,从而乐见他人被逼迫。
感受窒息,绵长而雀跃。
他感觉到她要起身离开。
李贤转瞬就把语气缓了下来,“公主要臣去做的事,臣会去做。”
许栀回身,“你如果见过王绾应该明白。父王贬你去蜀不止因为逃婚,一时半刻你回不到咸阳。”
嬴政已经知道途中出现的铁锤与力士出于何处。如果不是嬴荷华苦苦相求,张家早就被处以极刑,与此同时,曾经沾上张家的人现在都备受猜忌。
王绾曾为张良的上司,虽然王绾没说,但不可能没受到影响。
许栀走了两步,沐浴在阳光下,她却只能看到自己的阴影,“……当年你在南郑郡烧了上党的卷宗,也是原因之一。”她转过身问,“后悔吗?你分明已经快要走到卿位。成都与咸阳隔着八百里的距离。”
“公主可后悔?”
他们问的是不同的用意,却注明了同一个人。
许栀早把自己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