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能引起后胜的注意。
一面完的金丝楠木雕壁,刻着鸟兽鱼纹,繁复的刻纹中间镶嵌了一块圆形碧玉,这块玉通体翠绿,没有一丝杂质。
这块价值连城的玉壁竖面由陈平带来。
李斯与姚贾很早之前就有密阁之人安排在六国,齐国自然不少,这为陈平的行走提供不少便利。
后胜坐地起价的功夫与郭开相比,过之无不及。因在礼仪之邦的文化环境中沉浸多年,后胜与一般见利之徒不太一样。
说话艺术就是其中一绝。
春天也不尽然是温暖,临淄这些天下雨,天气自是寒凉。
后胜年纪也大了,高冠厚袍,拥着深褐狐裘,他语调不快不慢,举手投足也是礼仪周道。
“秦使所言我自然理解。荀卿当世之显圣,秦王力邀他入秦,自是荀子之幸。然而其故年痛失得意门生,心中恐多有郁结。况其今年岁已高,去秦之路遥遥千里,舟车劳顿,何以昭你我待圣之诚?”
他这一番话抑扬顿挫之间,既不失掉自己对秦国多年的诚意,也不失掉齐国该有的体面,更是体恤荀子。
陈平一点儿不像张良,这次虽是秘密出行,但陈平是主使。
“荀子乃为赵人,虽三次为齐国祭酒,而后至楚国兰陵为县令。若非齐王鼎力相邀,何以至齐?”
陈平顿了一顿,才缓言,“莫非你想效仿旁人?”
这一句很快让人想到了韩安送韩非入质于秦之事。
后胜的眼睛瞟了一眼玉璧檀木雕屏,从上面繁复的刻画中回过头,将手搁在肚子上。
“秦使不用拿韩非暗示我,哈哈,我并不在意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丞相。不过,秦使以为老荀子真是这次密谈的关键?”
陈平侧过头,抬手支起了这间客房窗户的一个小角。他随意的往下看了眼外边,又回过头,煞有其事,“丞相在齐国自有自己的运行方式,多年来很有成效。”
后胜笑笑,颇为贪婪的摩挲着手心的一块翠石。“在你之前,不乏有人来相劝,我为何要将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机会白白送给你?”
人的欲望之大都是相似,但所求之物又各有不同。
后胜与郭开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