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以来降至三皇的典籍。
竹卷堆满了三间百丈的宫殿。
秦国人不爱读诸子之书,或许他们只能接受法家,至少有一点,田建几乎可以肯定,嬴氏王室一贯重逻辑判断与使用价值,他们绝不爱昳丽之文。
他觉得和齐人在文化上有共鸣的,大抵算是楚国,可秦国朝堂上的楚人,李斯不会想要除了法家之外的学说与他平分秋色。
灯火映他发须斑白,知他百般痛苦之境地,当属后世梁元帝萧绎。
火苗一碰到竹卷锁边的麻线,田建当即愣住,他不是萧绎,他舍不得,他抱着竹简,几乎老泪纵横。
泱泱齐风,浩浩齐地。
难道真的要他拱手将先祖百年的基业,广阔的富庶土地,辽阔的海洋与岛屿相让?!!
“大王。秦国陈兵于齐境,王翦之子王贲率军,恐在三月之间就要兵临临淄城下了。”
后胜向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齐王田建在昏昏欲睡的苍白之中,他望着藏书的大殿,看着远处泰山巍峨的轮廓,他破天荒的审视起自己的王座。
【秦命王贲率兵由燕地南下入侵齐都临淄,齐国西部的主力未能回援。秦入临淄,如无人之地。】
战报传到王宫的时候。
田建双目竟然变得比往常有神了。
这让后胜也感到格外的意外!
田建下定决心这一天,他终于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开阔。他当了四十四年的废物,从未真正考虑过齐国一直安于现状的隐患。多少谋士离他而去,多少人扼腕叹息齐国的自甘堕落,齐国之富,齐国之弱!
直到秦国兵临城下这一天,田建登上城楼,齐国城下许多的百姓聚集在一处。
他们骂他,他们积蓄久矣的怒气发泄在他身上。
不出一会儿,他周身上下都变得乱糟糟。
呼吸着空气,他再不用提心吊胆,他仿佛忘记了自己不作为的四十多年,而在最后的自我感动中,他觉得自己伟大,从而感受到先祖齐桓公作为一个王的那种骄傲。
后胜觉得田建疯了。
没错,他疯了。
齐王拉了一把他的袖子,神秘的说:“丞相得到了什么?其实你什么也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