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不由得感叹丝绵的披风还是太薄。
她从子婴口中方才得知,原来媛嫚每年除夕之前都会回到雍城的大郑宫。
许栀不解。长公主在咸阳住了也快三四年,咸阳自然是比雍城的生活要好得多。
带着这个疑问,许栀坐上了去往大郑宫的马车,却没想到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郑国好几日都没敢直接来见嬴荷华。他到底也不是傻的,女儿与张垣的婚事要在蒙毅在场的情况下,不大可能不加质问的进行下去。
他本来已经决定与蒙毅谈一谈条件。哪知道宴会顺畅的进行,多方打探之下,才知道是因嬴荷华。
郑国知他这一走,这一生大概也不会再与咸阳的一切有任何交集。
他在出发之前,坚持要当面道谢。
但这个时候,要见嬴荷华一面实在不易。
郑国到底心质如一,执拗的真诚重叠在他的身上。他一个仆人也没带,什么厚衣也没加,听说嬴荷华要在大郑宫等候长公主,便在入宫处等她。
过了好些时候,雪落满了他的鬓发。
郑国以为见不到,再等下去,他恐怕会冻得生病。
“你们颍川的人怎么就喜欢一大早的在外面等?”
绛红色的裙裾垂叠在了他面前。
远处,是她的马车。
许栀本来是没看到他的,还好阿枝一向敏锐,老远就看到了郑国。
他是真不会找地方,既然明白她在开后门,他却还能出现在大郑宫的门口,你要说他不会找地方吧。
他也能寻个偏僻。
郑国听她说“你们……”沉默片刻。
这个“们”中有张良。嬴荷华和他之间的事,郑国本知道的不多,但韩非总是语重心长的提醒过他。他本来就云里雾里,又见自己准定的女婿张垣对这件事也闭口不谈,他更是一知半解。
“臣也才到不久。”
“不久么?”
郑国不好意思地拍落他袍子上的雪。
她的女官也如她那般,强硬地往他手里递去了伞。
“这可使不得。”郑国推脱。
“水令还是拿着吧,要是生病出岔子,还怎么在岭南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