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镇,附近有广成关,邵勋镇梁县,按理来说和兖州没任何关系,他怎么来当军司(军师)了?
军司这个职务,总揽军事全局,募兵、练兵、定策、指挥无所不包,另有军谘祭酒若干作为助手。
他一来,整個幕府的军事全归他管了。
阿娘为何这么做?司马毗又看了母亲一眼。
裴妃没有任何表情。
司马毗心中不是很舒服,联想到赵、邓二位最近的教导,微微有些失落。
阿娘这是铁了心与陈公捆绑在一起了吗?当众聘其为军司,退路都没有了。
“仆还有一事。”邵勋又对裴妃、司马毗行了一礼,说道。
“军司请讲。”裴妃说道。
邵勋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便有幕府小吏端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
邵勋接过木盒打开,然后取出一个散发着臭气的干瘪头颅。
司马毗一下子吐了。
裴妃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还算镇定。
幕僚们则神色各异,但还维持住了体面,没有大惊小怪。
“此为苟纯之首级。”邵勋说道:“苟氏兄弟入范县时,惊扰先司徒之寝园,砸断墓碑,损毁铭文,可谓罪恶滔天。”
邵勋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任何异样。
究竟是砸墓碑这种事情恶劣,还是睡大嫂更恶劣,很难讲。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仆以为,当以此头颅祭祀,告慰幽壤之下的司徒。”邵勋说道。
裴妃眼圈有些红。
人是复杂的感情生物。她和司马越确实没什么感情,但到底是夫妻,看到亡夫的墓碑被损毁,难过是肯定的。
而在情绪激荡之时,她依然找准了重点,只听她说道:“军司所言极是。幕府僚佐,除必要留守之人外,当尽往范县,修缮寝园,告祭先夫。此事拖不得,尽快起行吧。”
“诺。”幕僚们陆陆续续应道。
聪明人都知道,这不是单纯的祭祀行为,而是集体政治表态。
谁不去,谁就自绝于这个集体。
一旦去了,身上的标签就被强化了,天子也会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