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典兵,在东海国内绝对是一号人物,便如他们这些酋豪在各郡的地位一样,甚至更高。
“然而——”邵勋话锋陡然一转,坐回了上首。
靳月华一双妙目看着他,稍稍酝酿了一番情绪,便带着小儿女倾慕英雄的感觉,纤纤素手为他倒了一点酒。
邵勋端起酒碗,沉吟片刻,道:“我志有所未孚,公理有所未达。惜哉!”
“成都、河间、东海三王攻战未休,汲桑、石勒又于河北为乱。”
“刘渊聚众离石,伯根起于青州。上党羯室未宁,秦州羌胡再乱。”
“洛京数度交兵,长安生灵涂炭。”
“及至亢旱有年,飞蝗并起,百姓易子而食,黎元曝骨于野。”
邵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悠悠苍天,何薄黎人?痛哉!”
叹了口气后,他又站了起来,双手倒背于后,仰望满天繁星,道:“天下兴亡,纵匹夫亦有责焉。”
“孤遂起兵。洛阳城下,摧匈奴之大阵;遮马堤上,破屠各之全军。”
“河内之伐,刘雅丧犬羊于乱辙,孤息一隅之燧。”
“邺城之攻,石勒失妻子于铜雀,孤复千里之疆。”
“上党之战,刘曜焚残躯于城楼,孤得锁钥之地。”
“俄而数路并伐,扫荡左国,飞骑河东,苦战数月,终覆贼巢。”
“比时孤立于宁朔宫楼阁之间,上视苍天,下俯黎民,顿悟天命之攸归。”
此言一出,文化低的人茫然无知,靳准却悄悄看向邵勋。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明确要改朝换代吧?
此人爱好与曹孟德略同,但性情迥异,有些话直接就说了,不遮遮掩掩。
当然,他的赫赫战功摆在这里,别人也是服气的。
“然而——”邵勋突然又来了一个转折。
“暴水连年,灾疫不断,黎元丧亡,士庶哀嚎。”
“时北有拓跋鲜卑侵攻,南有司马僭人袭扰。百姓衣食无着,士民惶恐无措。孤履冰临渊,战战兢兢。痛定思痛,益知迎难而上,向死而生。”
“北伐平城,终获大胜。南却建邺,破其胆略。”
“继而驱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