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劲骑,统中夏之雄兵,郊原勇战,突入关中。所至之处,酋豪赢粮而影从,父老箪食而壶浆,遂执凶渠之首,就不战之功,以有今日。”
“距孤来洛阳,二十又四年矣。”
说罢,低头沉思,似在缅怀。
场中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有些人只知道梁王在关东崛起,却不知他如何崛起的,此时一听,顿感佩服。
那时的场景,真是乱得可以。一不留神,至少北方大地会陷入无尽的攻伐之中。
胡夏诸族,积怨甚深。
宗王贵胄,争权夺利。
方伯将吏,形同仇雠。
士庶流民,攻伐不休。
梁王横空出世,硬生生把这坠向深渊的天下给拉了回来,这是何等伟业?
锦上添花,治世之臣可为也。
力挽狂澜,非乱世真英雄不能为之。
“一时有感,直抒胸臆,让诸君见笑了。”邵勋抬起头,微微一笑,回到了座上。
靳月华再度斟酒,眼睛水汪汪的。
此半真半假。
她是匈奴人,与汉家女儿不太一样,更爱英雄。
刘粲承父祖之基业,最后国破身死,非英雄也。
梁王一介士息,艰难百战,奄有天下,乃真英雄。
“来,满饮此杯。”邵勋端起酒碗,笑道。
“满饮此杯。”众人纷纷迎合,一饮而尽。
“大王威加四海,统御万方。”邵勋刚放下酒碗,就见得姚弋仲起身,大声道:“仆虽愚陋,亦知天命有归,神器有适,今可登天子之位,以安众心。”
“是啊,大王。”蒲洪暗骂一声,第二个起身,道:“王不晋位,天下之人难以安心。”
“大王……”一个接一个人起身,满脸激昂之色。
“哎!过了,过了。”邵勋摆了摆手,道:“今召诸君前来,乃论功行赏,无余事。”
“大王。”军谋掾张宾进言道:“臣知大王之志在于扫平四方,还致太平。然晋主暗弱,有何能统御万方?臣请大王勿要计较毁谤,舍弃私心,为苍生计,进皇帝位。如此,则士民欣然,夷夏俱安。”
“唉,你们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