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马来到井陉关附近。
寒风侵肌,宝珠握着缰绳的指关节冻得发白,袁少伯劝道:“公主,请回营地歇歇,用过餐食再继续吧。”
宝珠头也不回,问道:“你们身上可带了干粮?”
吕峤连忙应道:“只有胡饼、酱、醋布,都是军粮,公主吃不惯的。”
“我什么都能吃,拿来。”
吕峤无奈,只得拿出隔月的干饼递给她。宝珠骑在马上,一边掰着饼往口中送,一边聚精会神望着远处关塞的地形。
忽然,她灵光一闪:“井陉关乃天下九塞之一,如果拿下井陉,成德在太行山脉边境无天险可守,河东镇随时能从晋中出兵,长驱直入攻进河朔。王承武这只恶虎,就成了笼中之物。”
袁少伯点头称是:“确实如此,当年天宝之乱,常山太守颜杲卿父子就是智取此关,以抗叛军。”
宝珠皱眉道:“而后二人战败,被安禄山擒获,惨遭虐杀。我临过颜公的《祭侄文稿》,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打的。没有后续响应的援军,就算打下来也守不住。”
她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如果里应外合,让他心挂两头、顾此失彼呢?”
想到这里,宝珠顿时精神一振。她拍了拍身上的饼渣,催马回头,下令:“走!回去跟于夫人商量。”
看到她这江湖草莽般的粗豪做派,袁少伯与吕峤对视一眼,暗自纳罕。
回到道观营地,于凝华迎上来,向宝珠禀报她之前吩咐过的事:“派去山中寻找青阳女冠的人回来了,说不曾发现任何隐士的踪迹。倒是知敬很争气,刚刚苏醒了。”
宝珠连忙翻身下马,疾步跑过去看望他。
杨行简虽恢复了意识,却没有恢复清醒,如醉如痴地说胡话,反复恳求宝珠找出他行李中的绝命诗寄给家人。
宝珠知道这人有执念,也正因为他这份忠臣风骨,在洛阳准备殉葬的白绫,反而救了自己一命。为了安抚杨行简,她特意翻了他的行李,并给他的得意之作改了两个字加以润色。
而后,她召集几人进行军前会议。
“于夫人,你即刻去找梁什济,用成德节度使的位子为饵,告知他以下克上的机会来了,让他做好准备,取代王承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