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稍皱。
老龚这话多多少少有点儿谄媚了,我不太习惯。
不过,并不是一件坏事。
鬼直来直去,像是老龚这种狡诈算计的,一样是“直”的一种。
一旦他对我忠诚起来,那算计就会只针对别人。
持着小木匣那人迟疑了一瞬,将木匣递给了另外位置上的人。
再传递一次,到我前边儿座位上,那人回过头来,挑起木匣中指甲盖一坨尸油,刮在了夜壶边缘。
老龚大口大口地吸气,那尸油逐渐减少。
寻常人见鬼不易,不过车上的人都不寻常,外加老龚刻意让人瞧见,更是不足为奇。
小木匣被传回了前排,那人手中的油灯逐渐灭了。
张轨本来是躺着的,此时直挺挺地立了起来,还是一动不动。
车开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最后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街,车的远光灯照射下,我瞧见两侧的房子,多是棚户结构,比起城中村的破旧,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后车开进了一个院子。
张轨被抬走了,其余人逐个下车。
我最后下来,瞥了一眼院门。
厚重的铁门关得严严实实,两侧的墙上缠着铁丝网,中间还有一根根竖立的钢条。
身手一般的人,但凡没跳进来,跳出去,在半空泄了气,就要被贯穿身体。
水泥地极其冰凉,另一侧则是一排房子。
这房子很老旧,青灰色的砖墙上,还有红漆大字。
间隔几米一道门,全部都严丝合缝地关紧。
张轨就被抬进了一道门内。
下车的其余人,各自进了一道门,只剩下先前端油灯和木匣,给张轨身体涂抹尸油的人在我身旁。
“阁下这边请。”他显得很慎重,带我去了这排房子最右侧的一间屋子。
屋里头的布置很单调,一张老式木床,年纪可能比我还大的木衣柜,便是黑皮沙发,茶几。
热水壶满是斑驳划痕,他要给我倒水,我婉拒了。
倒不是不想喝,先前他捯饬尸油,我注意到他指头上,多少有些残留。
“张轨醒来了之后,会和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