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脏活儿累活儿会死人的活儿,都点着我去做。我八岁入宫,和我一般年纪的,不是做了内官,就是领了金豆儿还乡,可我早到了出宫的岁数,却活受似的困在任人踩踏的死圈儿里……"
老头子沉默了,他站定在宫墙边上,不回头也不动。他的头总是低着的,现在也是,即便他已是太子的大监了。
"直到三十二岁,我真的可以离开了,也没有离开!知道为什么吗?"大监终于回头了,他看向了觯。
"太子折了自己的阳寿,保了我半条残命!"大监眉头紧锁,目光像幽深的谭水,冷意蔓延。
觯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抖,不由地蹙眉看他。
"你!九杯!你要折尽了太子的天寿!"大监的语气里有一种与他形象极不相符的阴狠。
觯急忙揖礼说道:"求大监把话说得明白些!"
"说了又有什么用?!"大监的脸色更不好了,他漠然转身自顾自走了。
觯急忙赶上他,低着头乖乖跟着。
"他一定是累了,太累了!"大监猛然定住,悲叹起来。觯一个没防住一头顶到了大监的腰上。觯急忙跪了下去。
"你该给衡跪下,求他放过他自己!"
大监的怒气一泄而出。但他的话觯是不明白的。即便如此,他还是隐约感觉到自己给衡太子添了乱,而且这乱还有点儿大。
这一路走来,所有见到他们的人都跪伏在地向他行着大礼,这礼仪太沉重了,不该是他这个夜里入宫的孩子该会拥有的。即便是大监,也不该被这样"礼"待的,那些跪伏的身体,似乎是一种嘲笑,更像刀子。他们那超越规制的大礼,反倒是在说:"你根本配不起!"
大监脸色阴沉地看着觯,忽然弯腰抓住了他的领口:"我一辈子只做好人,痛恨恶人!可我现在想做坏人,想杀人!哪怕死人堆满这王宫,我也要换回太子的命!"
觯有点儿喘不上气了,大监的脸就在他眼前,眼睛像两把刀,满脸狰狞。
"您,是要杀了我吗?"觯有了这个猜测。
"大难已至!你若不保衡活命,我敢保证,你不会再多活半刻钟!"大监狠狠地把觯甩到了墙上,他有点疼却不敢动,觯并不怕他,他只想让大监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