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几乎发不出声音,干涩的呢喃道:“爸、妈,我回来了……”
“呼呼!”
东南风呼啸而过,卷着漆黑的烟尘形成了一个个黑色的旋涡。
无人应答。
家!
这个人类最后的一道防线。
这个能让个体在无助时遮风挡雨、舔舐伤口的地方。
从此与彬彬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彬彬像是一个执拗的精神病人,走进了坍塌的废墟当中,用双手在残骸之中翻找着。
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或许他只是想要找到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
以免让自己忘记,他曾经也是一个有家的人。
连续的翻找,让彬彬的手掌上磨出了水泡,流出了鲜血。
本就贫穷的家,早已付之一炬,可他依然偏执的翻找着。
似乎这样可以抚平他内心的悲伤。
半晌后,他在废墟当中,找到了一个燃烧一半的木头箱子。
里面的两瓶五粮液,因为高温炸裂了一瓶,而另一瓶则完好无损。
眼泪落下,凝结了瓶子上的灰尘。
这两瓶酒,是他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
父亲把他存了起来,说等他们搬到新家的时候,用来庆祝。
一想到那天的对话,彬彬对着自己脸上猛地抽了一巴掌。
他痛恨那天听了父亲的话,痛恨自己甚至没有好好陪父亲喝过一杯酒。
一瓶烈酒,伴随着刚硬的风,淌进了沙哑的喉咙。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彬彬家里已经快拆迁了,为什么彬彬赚了那么多钱,父母还没有搬走。
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吃草根树皮吗?
还有人家里交不起电费用蜡烛吗?
还有人因为交不起水费,拎着水桶去公园的公厕里接免费的自来水吗?
这些,康家都经历过。
02年,非典型肺炎蔓延开来,康富打工的残疾人家具厂停工。
家里毫无积蓄,又找不到工作的康富,出去借了一下午,拿回来了三十二块钱。
这钱得买挂面,给只能吃流食的康母做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