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讲得又慢又细,不是专为三人解惑,而是他自己也要慢慢消化和琢磨这些内容。
“这地方看起来祥和安乐,其实跟大漠并没什么两样,只缺了严寒酷暑,但都不适合生命留存。走不出去的人,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孙孚平随手翻开一页,“这几个拔陵人最后也是断水断粮,不得已吃掉同伴,当然是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受害者。我们已经在陈宅看过他们的遗体了。”
年松玉奇道:“那这坟包是怎么回事?”
“第三个抽中死签的人不愿被吃,还想着反抗,结果被陶博和俞庆沅联手杀死。这人很不好对付,光靠陶博一个人应付不来。又过一段时间,该到最后两人赌运气了,俞庆沅却主动自尽,把最后的活命机会让给了陶博。”
三人默然。在绝望和恐惧中活过几十天,还要将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拱手让出,这种事儿他们自认是做不来的。
“陶博感其高义,给他立了这个冢,又将自己的手札一并留下,赠予后来者。”
毛桃苦笑:“就是我们这些倒霉鬼。”
“慎言。”年松玉不觉得自己有甚倒霉,“手札里总该写点有用的东西罢?”
“依靠食物、水和同伴,他在幻境里一共生活了六十多天,把盘龙城里里外外搜了几遍,还去到荒原上走了几趟。不过城外三十里有边界,再远就走不出去。”陶博的手札相当于日记,按天记载见闻心得,难免琐碎,孙国师干脆总结出精华,“祝亘祖师对盘龙城和大方壶提过很多假想,陶博作为他的徒孙,在这里努力印证,但都没能成功。到最后他甚至放弃寻找大方壶,只希望找到逃脱之法。”
“当然他也明白,这二者根本就是一码子事。”
“活在这个虚幻之城最大的问题,是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无数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就在俞庆沅也死去,整座城池只剩他一个活人时,陶博浑浑噩噩了好些天,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找不到大方壶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它根本不在这里?”
三人都是一愣:“什么意思?”
没有大方壶,怎么会有这个幻境?
年松玉脸色一下变得很差:“你的意思是,我们找错地方了?”
“城外的麦田、城内的建筑,都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