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塔?”
方才她是自个儿跳上来的,比贺灵川还轻松。
“手里的事儿料理完了,不得赶紧来陪我们孙夫子?”
孙茯苓抬膝而坐,下巴倚在膝盖上:“听说你下午料理了几个东边来的刺头儿?”
“夫子的消息真灵通。”贺灵川悠悠道,“但他们也算不上刺头,不过是一群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小子。只要好好调教,将来就会是好战士。”
孙茯苓沉默一会儿,又问他:“要打仗了吧?你什么时候动身?”
贺灵川低声道:“快了。”
两人都不说话,但手牵着手。
只有三月的微风,在塔尖萦绕不去。
凝视下方城池的星火,贺灵川想起了西罗国的现状。
西罗国的二王子借用贝迦之力,成功上位。
然后呢?
他以为,引狼入室会有好结果么?
从前的西罗国虽然孱弱,至少还有主权,还是个独立国家。
如今,它不过是贝迦掌中的傀儡,让它生它就生,让它死它就死,让它跳舞它就不敢站着,让它出兵它就把矛头对准自己的领地领民——哪怕盘龙城还给西罗国交着税呢——何曾敢说半个“不”字?
对贝迦倒头就拜,就是这般下场。
西罗新君太天真,以为投靠贝迦之后,自己就是第二个拔陵、第二个仙由?
哪有那种美事?
给人当狗,也别忘了狗分好多种,有的能作猎犬,有的只配送去菜场当肉狗。
对贝迦来说,西罗国能有什么用处?
贝迦要的是盘龙城。而西罗无非就是挥向盘龙城的一把钝刀罢了,杀不了人,但能割伤人心。
从这一点说,钟胜光真是人间清醒。
他拒绝向贝迦投诚,就是走一条格外艰难但是独立自主的道路。
他很清楚,即便换来一时苟安,盘龙城也过不上安生日子。它会变成贝迦手里的刀,刺向其他国家、其他人民,为天神筹齐更多魇气而鞠躬尽瘁。
西罗国就是前车之鉴。
在天神和贝迦眼里,他们连人都算不上。
不做咬人的狗,就当被采的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