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年站久了,坐回了椅子上,轻声叹息道:
“葛大人的生死关乎着前线边军的稳定,他若是真被处死,先不说我们琅州卫会被如何针对,兵部那位姜尚书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就是兵部两大势力撕咬、缠斗,谁还关心前线战事?
在我们的对面,有近十万北燕大军,还有申屠景炎、百里曦、申屠翼、拓跋烈这些北燕悍将,稍有不慎便是一场大败。
如果内斗导致前线战败,燕军入境,那雍州、琅州的老百姓怎么办?
白骨遍野、死尸无数。这样的场面我不想看到!”
褚北瞻看了顾思年一眼,轻声说道:
“大哥,你说的这些我也懂,但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
对我们而言,保住手中的兵权、击败燕贼是头等大事。以如今的朝局,我们肯定要投靠一方势力,两派相争,互有优劣,那是投靠姜寂之还是倒向胡瀚苍,好像并无区别。
以琅州卫的战力再加上胡瀚苍在朝中的人脉,我们投靠他不失为一种选择,甚至面临的局面比现在还要好。
但大哥好像一心要跟着姜寂之?”
“你说的没错,胡瀚苍也好姜寂之也罢,不过是我们往上攀爬的一个台阶罢了。”
顾思年平静的说道:
“但你好好想想,姜寂之在兵部式微,我们投向他无异于雪中送炭,他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咱们;但胡瀚苍就不同了,手底下有庞鞠政、屠震,甚至还有各卫那么多武将,我们对他而言撑死了算是锦上添花。
日后胡瀚苍一旦扳倒姜寂之,他是会重用我们还是那些跟了他多少年的心腹?
过河拆桥的事,我们还见得少吗?”
褚北瞻没有说话,但在默默点头认同顾思年的观点。
“还有一个原因。”
顾思年苦笑一声:
“你说我矫情也好、愚蠢也罢,葛靖毕竟是提携我们的那位贵人,琅州卫能有今日的规模、战力离不开他的帮助。
我知道他也是在利用我们,但人总该是要报恩的,落井下石的事我做不出。”
其实就眼下的局面,胡瀚苍一派已经占了上风,顾思年完全可以趁机倒戈,弄死葛